了。”
陆双抬起头来,侍卫的抹额下,是他干净整洁的面容,他往日玩笑不恭的面上,露出冷漠的神情:“秦师瞎眼,难道与谢姑无关?这回谢姑倒是不用记恨那老头子天天眼睛往珠月身上瞟。本以为珠月姑姑已经够老了,显然谢姑当今更显老啊。”
谢姑微微抬高下巴,显示出一个老太太拒绝任何迟钝与狼狈的倨傲,她道:“北机在长安洛阳一带,上头天眼盯着,动弹不得,要怪便怪中宗偏颇罢。”
陆双冷笑:“自然怪不了你,毕竟南千三人,其余两位师父死在了十年前,至死未从,只有您活下来,效忠新主。”
谢姑道:“又有密言,又是皇家血脉,且不论他身后之人,我单效忠于他,不合龙众的哪点规矩了?我辛辛苦苦带到大的徒儿,难道也要看他们因为我的固执而去送死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陆双没有说话。
谢姑道:“陆双你若是效忠端王,此事也就罢了,你效忠崔三,算是什么?!她如今是和身份你可有了解过?你是我们七人捡来抚育的孩子,陆虎给你陆行帮,老秦授你棍法,而我将刀法掌法一并传于你,从小就是在七个人的臂弯里长大的,养你是让你接手龙众的,而不是让你混于乡野间,随意靠主的!”
陆双摇了摇头,往后撤了半步,扔下长刀,拔出身后短棍:“您是这么想的,其他几位师父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要我长大,不是为了接手龙众效忠一主,而是要我向着本心,做自己认为更正确的事情。”
他低声道:“我生而不为辅佐,而是为了去做几位师父不能去做的事情。我不同于王禄,从小我就没有打上龙众的烙印。但杀你,是为了让抠掉你这块龙众的污点!”
他说罢,崔季明就看着陆双身影朝谢姑扑去,谢姑却高声道:“杀崔三!不可误了少主大业!”
陆双对崔季明回头道:“三郎快走!外头局势已经不对了,需要你主持场面!”
崔季明没明白什么叫形势不对,她连忙劈开帐篷往外而去,外头的泥泞空地上已经集结了不知道多少将士,燃起了几十只火把。
他们是在深夜忽然披甲起身的,却已经铠甲齐整,兵器在手,结成阵型。这支地方军队的机动性可见一斑。
来的杀手显然不止帐篷内的四五个,加上埋伏在外头的,十几个蒙面灰衣人被团团围住,站着的却不剩几个了。
这种人数少的阵法,对待这种布甲的杀手,本就有兵器上克制的优势,这些刺客再怎么武功出神入化,也不能以一当百的对付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大势已去。
有几个受伤的刺客本就退到了帐篷附近,听闻了谢姑的传话,看见崔季明从帐篷内窜出,纷纷转身朝她而去。
崔季明连忙横刀抵挡,吓得都要打个酒嗝出来,忽然就看见一个身影从侧面而来,双手短镰旋转着就割断了最近的一个杀手的脖颈,喷的满身是血,却挡在了崔季明身边。
崔季明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考兰!
崔季明骂了一句:“都多少年了,你还是学不会杀人不把血喷到自己身上!”
考兰怒道:“老子救你,你还瞎逼逼!”
仅剩的几个杀手拼出死志,动作迅猛,不远处围杀的将士来不及出手。他们武功本就不低,考兰与崔季明未必能抵挡的住,崔季明的长刀架起,短兵相接不过一瞬,忽然听闻耳边传来破空呼啸之声,就在她面前,那刺客的脖颈被一支竹箭狠狠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