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轴全都看完了啊!
站在对面的考兰还有好多事想跟她说,看她如此心不在焉,气道:“我不都跟你说了,写了信他也没有回,就让你帮我问这点事儿,你都能忘!你不是打仗忙么,怎么有空看这玩意儿——”
考兰说罢就要上来抢,崔季明立马瞪眼了:“明天帮你问不成么!别动手!”
考兰:“他都当皇帝了,不好好忙朝政,居然还给你寄这种东西,难道不觉得丢人么!”
崔季明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考兰简直比谁家娇女儿还细皮嫩肉,手掌立马一圈红印,他气呼呼的撒开手,崔季明道:“我高兴!老子都等了一个多月了,他偶尔不务正业又怎样,你以后别碰这些东西!”
考兰感觉这亲疏好似一下就被她分出来,松开手站在原地,又觉得是自己冲动不该动手,又气她永远都是听了那人的事情,别的也都顾不上了。
他想掀帘离开却又无处可去,想说一句道歉却又说不出口,闷闷的坐回自个儿床上,甩掉那一身铠甲,面朝帐篷趴回里头了。
崔季明看了几眼,又放下来,瞧着他背影,叹气道:“对不起,明儿我一定问。要不然等这边仗打完了,我叫人送你去一趟凉州。”
考兰这才跟条虫子似的在床上蠕了蠕,抓着脏兮兮的软枕转过头来,挡着半张脸,露出一只眼:“我再也不信你了。”
崔季明挑了挑眉毛:“那算了。”
她说罢倒向床内,搭着脚翻看那长长的卷轴。
考兰立刻扑过来,挤到她床沿上来,急道:“不行,你说过的不能反悔。”
崔季明看着卷轴,偏头扫了他一眼:“我不守诺不就这一回,真让你记着了。晚饭用过了吧,自己玩去就是。”
考兰摇了摇头:“我不出去了,外头他们老是议论我。你或许不该带我来的。”
崔季明满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伸手随意捋了一把他脸侧剪短后还没变长的头发,没多说什么。
她扫了扫几眼,果然看着殷胥写到太后逝世后,极其简短的插了一句:“修的伤势也快好了,或许这几日就会离开长安。宫中住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从含元殿往回望,大兴宫都没有几处亮着灯。等你回来,不若挨个宫室去住一下,至少让宫内看起来别太冷清。”
崔季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翻译过来不就是“独守空闺寂寞无比”么。
往后看去,殷胥或许是往后摒不住严肃的样子了,说的朝堂上的事情越来越少,偶尔再提了一句泽快到长安了之类的,就几乎只剩下他自己颠三倒四的话语。
他是说话很有逻辑的人,崔季明看过他的策论,连半句废话也找不出,如今这长长的卷轴,写的却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
殷胥似乎涂改了一番,觉得这些话似乎不该写在其中,和前头那些国家大事实在是不般配,却还是忍不住写下,好似用小一号的字体,这些字就能藏起来似的。
殷胥:“上次一事是我不对,我一直以为你是男子,所以才不懂这些。但是我也不好找人借书,毕竟现在在宫内做些什么都有人盯着,我怕耐冬或其他宫人会因此猜测你的身份。你那本……《孝经》未免太奇怪了些,女人画的都跟没骨头似的,怎么能摆出那样的姿势啊。我觉得你就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