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怜手指抚摸过那盒面:“或许我不该告诉你的,但我只是……有些事情瞒不了一辈子,她从来没收到过你的信,这是事实。”
他顿了顿,倒回床上:“幸好她没有收到过信,否则我现在这样,怎么能去见她。”
修偏头笑道:“这样也很好,那段时间信里可能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可能读起来会觉得我这个人已经变得奇怪,变成了个疯狂嫉妒的人。幸好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阿娘你说,她身在建康那么远应该不知道大火的事情吧。”
林怜摇了摇头。
修笑了:“那就好,那她肯定觉得我还跟当年一模一样。”
对、在她心里,他一定还是当初那个给她扇子的人。记得的还是当初游船上,他做过的那些傻事。
忽然有一双手推了推他肩膀,修一下子从迷迷蒙蒙的睡梦中惊醒起来,转头望去,阿穿跪在席边:“你忘了要涂药了么!”
外头雨已经下的很大了,不断随着风灌进棚内来。
修这才撑着身子起来,道:“我可以自己涂的。”
阿穿鼻子里哼了一声:“说的跟我愿意帮你似的,你看不清自己脸上的,也够不到后背上的吧。转过来坐好,我已经洗过手啦。”
柳娘把涂药这个事儿拜托给她,她本来是满心不愿意的,后来看着修身上几处烧伤根本够不到,涂药的时候实在是可怜兮兮的。她想着崔三郎也算是修的伴读,她这也算是帮崔三郎的人情了。以后要说给三郎听,要他好好夸夸她才行。
阿穿帮他把布条解开道:“你真的不该这样继续裹着这玩意儿了,对你的伤疤不好。”
修似乎还在回味着梦中的什么,下巴放在膝盖上愣神。
阿穿气得摁了摁他伤口:“喂,师父给你说话你都不听啊!”
修吃痛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没有,我想事情去了。”
阿穿这才昂了昂下巴,手指蹭过他被烧伤的耳垂,修缩了缩脖子,她拍了一把他后背,要他别乱动。她道:“上次教你练刀,你练的如何了!”
修连忙道:“我有练,但是感觉太难了。”
阿穿:“你果然是个花架子,宫里那些师父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呀,你也就是马术好些。我一个人就能打死八个你!”
修点头:“阿穿师父很厉害的。”
阿穿得意。她自然不会说是老秦不想教殷家人,又看着修实在想学武,便将一套刀法先授给阿穿,再让阿穿去教他,如此这般自欺欺人。
她道:“你知道师父厉害就成,哼,我在道上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学三字经呢!”
旁边一圈人都没睡着,听见阿穿在哪儿胡吹脚踏西域南北道,拳打山东各流派的事迹,憋笑憋得都快弓在席子上抽搐了。
偏生修不辨真假,被忽悠的一愣一愣,满脸敬佩,连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