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正在等待崔季明号令,一齐冲回营内,与进入营内的步兵里应外合。
然而他们等到的却是静默,偏了偏头,却看着崔季明还面朝河岸,背对叛军大营,从袖中拿出单筒镜朝济水的方向看去。
济水河岸的薄雾被一阵夜间的春风荡开,崔季明狭窄的视线内,出现了许许多多像萤火虫一般的光点,她当然不会认为那些是萤火虫,紧接着,她就隐隐听见了似乎有列阵的声音……
还有援军?
不可能?每次行军都是要对周边地区进行侦查的,如果有如此多的援军,不可能发现不了,更何况那是河岸——
崔季明忽然让自己脑袋里的想法震了一下。
不可能!
不管这是不是李治平,她很难相信对方会有这样的手段!
崔季明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是否是她想的那样,胜利的喜悦立刻被一盆冷水浇透,她立刻高声道:“准备撤!走!去叛军东营门口!”
旁边骑兵骤惊:“什么?”
崔季明急急忙忙就去掏腰间挂包内的鸣镝,还剩六枚,她要全发出去才行。
不可能!不可能——除非李治平为了围堵他们这一路,将兖州这个根据地也抛下,将所有的兵力调至此处!
郓州正处在济水打弯的河道处,远处那些灯火如果真的如崔季明所想,那这就是两面被围,西侧又是城门紧闭的郓州城,他们唯有原路而返!
崔季明身边的一个年轻骑兵问道:“崔中郎,发生何事?”
崔季明不想慌,她觉得境况也没到了要慌的程度,然而她却只感觉两手发抖,连一枚鸣镝都没捏住掉在地上,她已经顾不得,调转马头道:“走!”
她策马出去,两侧骑兵紧跟而上,她在马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两手稳住,连接朝夜空中将几枚鸣镝全部发射出去!这样连响五声,足够警告所有的将士了。
而当她在马上抬手,身后的骑兵改成两行纵队回到叛军营门前时,另一侧的骑兵也快速赶来,崔季明看着手下的部队如此机动,也松了一口气。
周宇也将仅剩的几枚鸣镝全都射出去,营内的部分步兵也跟着持盾后退出来,突生变故难免也有些乱了阵仗,不少被逼到极点的叛军朝外反攻。
周宇看着步兵还在持盾对抗,急道:“发生了什么?”
崔季明朝济水的方向指了指:“你现在能看得清了么?”
今日月色还算好,或许是因为藤盾上漆了桐油,能反射出点点月光,周宇因为眼前混乱的叛军大营而听不见,却见到了一排反射着月光的盾牌,好似朝这边靠来了。
崔季明深深吸了一口,逼自己清醒起来,指着两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