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北边朝廷上的还多,还都一个个叫人投筹?大家各自手里有了兵,会能服谁!”
几人一阵沉默,不知谁先开了口:“也不能这么说,要是税收不缴,自管兵力,只是在建康谋划联兵,我倒觉得也还可以接受。”
“李公也不是没贡献,南矛刀的制法,如今新阵的推广,不都与他有关么。若是咱们也能联兵作战,朝廷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长江的!”
“就是就是。”又有人接上话来,刚刚那个冷笑的人哼哼了两声不再说话。
却忽的听见湖心岛上的寺塔内,钟声响了起来。
船上的人谁也没有在意,毕竟每隔一个时辰响一次钟,常年呆在建康更是早早习惯了,崔季明却睁开眼来,她一只手伸出去攀住了船舷,只等着最后一声钟响,她在水中拔出了长刀,抬手看也不看,顺着栏杆下的缝隙,朝着说话声传来的方向劈去!
刀再快,劈向骨肉也难免遭到了些阻碍,崔季明拔刀,翻身上船的同时,那些迟了半秒的惨叫声才尖锐的传来。崔季明已经带着一身水花,轻轻巧巧的跃到了船上,如同从水里捞上来的长毛狗,甩了甩头发,于此同时,也拔刀向刚刚几个讨论之人杀去!
先于他们倒下的,是松手后掉落的金杯,不少酒洒在崔季明脚边。
她没看自己一刀的成果,或许也是下定决心不去看,却听着与此同时,二层也传来了哀嚎尖叫声,整艘船上瞬间慌乱了起来。
大邺男子基本都有佩刀,其中或许也混有一些世家中的护卫,不少人朝此方向冲来,拔刀的声音响成一片。崔季明忍不住冷笑,多少刀剑下她都活下来了,还差这些把佩刀当装饰的世家贵人?
她以刀劈开了遮雨的竹帘,草鞋踩在栏杆上,一只手提到,一只手维持着平衡,站在栏杆上往前走了几步。
几个冲到这边来的佩刀男子看见崔季明,大喝一声:“有贼人!”
崔季明忽地开口用正音道:“原来我算作贼人了?”
她说着,抱住栏杆上挡在眼前的廊柱,往前荡了荡,踏到前面一段栏杆上去,稳稳的蹲在上头,持刀笑道:“这才个把月,怎的就不认人了呢?”
一群涌来的人,围着崔季明空成了一个半圆,横着刀死死地盯着她,不知道谁先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来:“崔季明!”
崔季明握住刀柄,将长刀划出一个圆弧:“谁?我不知道啊?你们该吃该喝啊,我主要找李治平,谁拦我,我杀谁就是。”
前头横刀的,好像是黄姓之人,怒斥道:“你居然还敢来建康!”
后头却又想起了窃窃私语:“李治平不是说他死在郓州了么!他都活着,是不是贺拔庆元死了一事也是造假!”
“怎么可能,我都见过贺拔庆元的尸身了!”
那姓黄之人又怒道:“贺拔庆元已死,你到这里来报复,还觉得自己能逃得出去么?!”
崔季明听他居然还有脸提贺拔公的名字,猛地跳下栏杆,持刀柄朝前猛地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