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厮杀了。
赵弘敬怕是也知道下头人对他于固守一亩八分田的抱怨,同意了崔季明去打聊城,却又怕惹事,千叮咛万嘱咐崔季明不要掺合聊城旁边的博州。
崔季明在他面前忠实扮演着对于赵家“名流”敬仰万分的没文化小农民,保证着绝不会打,带着兵攻向了聊城。
聊城太好打了。
崔季明都不想称自己这半年来打过的仗叫打仗。
她几乎是天快亮到了聊城,提前放出消息说赵弘敬要派出大军打聊城,聊城紧张了一夜之后的那个凌晨,崔季明只用了两个时辰,完完整整的打下了聊城。
聊城被魏州的混战牵连,已经不剩什么民户了,四处断壁残垣,只有两千左右面黄肌瘦的兵力。崔季明并不觉得聊城有什么好守的,她来是为了探博州的行情。
一问,博州还在打,几波势力最终纠缠成了两股,马上就要开始了最后决战。
她一听,哦,好像来早了,拍拍屁股就带着聊城投降的两千兵力回去了。
崔季明却没有带这两千兵力回到元城的主营,她将他们安顿在元城几十里外,只说愿意留下就留着跟她打仗,不愿意就赶紧滚去找别的下家。
聊城的兵将也算是听闻过季子介和赵弘敬的名号,往外去哪里不都是投靠,眼前就有路,何必绕这个远,两千人基本都留了下来。崔季明只说自己再过几日就回来,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本来的兵将回了元城。
她向赵弘敬汇报,只说聊城打下来了,那两千兵力杀了一半,逃了一半,因为他们逃去博州所以没敢追,没能收编人马,聊城也要啥没啥,赵将军你要是愿意,就派个过去占城。
赵弘敬心里不爽,可如今季子介在军中比他还要有威望一点,他总不能一鞭子抽上去吧。回来庆功的宴上,崔季明一脸奔波的疲惫,赵弘敬却在主位上又说起了他祖上的荣光伟绩,听得下头那些兵将直翻白眼,坐在右手第一位的崔季明满脸无奈。
赵弘敬真是容易摸透,若不是他还算有些带兵手段,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赵弘敬喝得上头,说几句还不算完,又问崔季明:“子介弟是哪里出身?怎么就不小心当了罪奴呢——”
崔季明扯了难看的笑,一脸不爽的神情,道:“父母家人不在,前几年吃不上饭,习惯小偷小摸了,谁能料到让人抓住了。”
赵弘敬就想听他这么说,道:“唉,父母不在的孩子,总是容易走上歪路。我幼时,阿耶乃是涉县县令,那时候我便听他讲……”
崔季明真想说,我老子,我老子的老子,我阿娘的老子,哦还加上我男人,说出来能吓得你屎尿齐流连声叫爸爸。真是日子活得倒退,如今还特么要听人吹逼自己的县令爹,简直是身家百亿的低调富二代听着小学同学吹逼自己买了宝马三系一样令人想笑啊。
她佯装被赵弘敬说得发怒,掀桌而起,道:“有这一天也是赵将军的赏识,只是某实在不愿在这儿——磋磨!若赵将军惦记着这些日子来季某的苦劳,就请赵将军送我五百兵力,让我自己走罢!”
赵弘敬面上大惊,心里竟然一松。
招了个比他有本事的人进军,他心里自然难受,虽然如今势力范围扩大,却也时时刻刻想提防着季子介。幸而季子介出身低微,如今走了,那可是正好!
赵弘敬故作大方地开口:“既然你要走心意已决,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能拦你。给你七百精兵,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若是外面不顺心了,回来我们还是兄弟,你还是我的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