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拿着枕头,打的你死我活,考兰连揪头发踢裆的招都想使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最近都没吃过饱饭,还是身上受了伤,败下阵来,气苦的趴在床上不动了,脸朝下埋在枕头里:“我知道啊——我知道所以才觉得什么都欠你的!”
要是别人,或许他早死在看到她真身的那一天了。
他老是觉得崔季明怕他再跟以前那样没人管没人问走了歪路,才养在身边。
他渐渐发现自己不是因为有用,而是因为崔季明的心软才过上现在这种日子的。这一发现,对于他来说又让他高兴又让他不舒服。
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受到关心而不用付出代价。
令他不舒服的却是,他不希望这样不对等下去。
考兰也一直在想,自己对于三郎而言算做什么?三郎于他而言算做什么?
他的脑袋想不出来这答案。
他能感受到自己也算是三郎关心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只是为什么他的待遇就跟殷胥差出十万八千里来?
崔季明就好像是看着殷胥的方向,在一步步前进,踏实土垒的台阶只为了靠拢他,要和他站在一处。
考兰也知道,他自己更像是路上的同行者而已。
崔季明自然不知道考兰的这些想法,陆双看她在魏州差不多站稳了脚步,他在叛军境内也算是各处都有了些眼线,打算启程往魏州来。
主帐扎在魏州城外,崔季明任用了几位将领,与张富十在内的诸位探讨往后的事务。
但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拿着铁锹镰刀发家的民兵,眼光也有所局限,他们认为如今面临的选择,就是先打滑州还是博州。
崔季明早在来魏州之前就跟自己设立过目标。
滑州在西侧,靠近朝廷,崔季明不到万一是不想和朝廷接触,而且越靠近朝廷越容易枪打出头鸟。滑州的横野军战力早不如从前,如今内部混乱不堪,不足为惧。或可随时监控着他们的走向,留着他们夹在朝廷与魏军之间。
她的计划是向东占博州,沿着黄河狭长发展,而后再自养水军,绕开如今被郑姓当作重城的郓州,从东部渡河,攻占齐州。
她犹豫的是,趁着博州如今刚刚经历战役势弱的时候攻打,还是先整顿整顿自己手中还满是隐患的兵力。
最终崔季明选择了后者。
因为如果就这样打去博州,再吞了博州的兵力,手下人数多起来,反而会使管理混乱之类的矛盾更加激化。到时候两三万人,她手中又没有名将,未必能压得住。
不少兵将都是那种只顾着攻城略地,恨不得抢来的钱堆成山的人。张富十倒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很信赖崔季明的判断,也坚决支持他的选择。
崔季明拥兵一万三,看似不多,但她可不像那些吹逼不打草稿的藩镇一样,把送粮草的民兵、做饭的烧火兵以及照料马匹等等的后备兵都算上,这一万三,就是都能上战场的人数。
她先是设定了二十三条一旦触犯绝对是死罪的律令。
大的条例如背弃逃跑、无故奔走惊动,小到经过时随意抢掠、拉弓后回头张望、隐瞒破敌后的缴获。
这些懒散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