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刚刚还又走又蹦的,这会儿立马身子微微一歪,装作拖着崴了的右脚好一会儿的样子,对耐冬行礼谢过圣人。
年轻新臣倒是面色如常,觉得这是圣人表达恩宠,毕竟季子介功劳在此,圣人以前也经常将宋晏、俱泰这样近臣留在宫内。或许还想与他促膝长谈。
老臣则听了这话,面上神色更扭曲,恨不得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张富十他们的魏军为了突袭,根本没有带帐篷来,他以为自己也能跟着崔季明沾光,住在郑府的别院里,却不料独孤臧一脸无可救药的把他拽了出去,宁愿睡大街也不愿在郑府多留一刻。
崔季明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身边也没带任何亲信的,留在了郑府。
临走前,张富十还谨慎的拽住她胳膊道:“你也要小心,万一这位圣人是个歹毒的,想要杀你直接占据八州,肯定会这时候出手。我和独孤臧把兵带出城外扎营,一旦出事,我们会立刻进城!”
崔季明强忍住笑,点了点头:“好。不过你也不要太紧张,毕竟杀我,八州会再反朝廷,这种可能性很低的。”
张富十满脸不放心得被独孤臧拉走了。
一些本来在郓州战场后扎营的内臣内侍也进入郓州,从郑府的侧门进入,郑府的下人被驱赶出去。耐冬看着人大多数走了,这才在台阶上对崔季明行了个礼,笑道:“季将军,又见面了,圣人都要等急了。你也是明明发现他不耐烦了,还要拖着跟群臣说那么久的话,要是再说两盏茶的时间,他就要发火了。”
崔季明笑着往里走:“我这可是尽心尽力的讲解,他居然如此坐不住。旁人都说圣人为国事呕心沥血,这会儿倒不想着国事了。”
她说罢背着手往内走,殷胥就站在刚刚主座的屏风后头,她探头笑了笑:“不是累了要去歇息么?”
一两个宫人正在给他卸甲,崔季明没想着他讨厌这身黄金甲到站在这里都要先脱了,她倚着门笑道:“你说这铠甲也挺不错的,弄出这么两大块胸肌的形状,你还要多塞几件衣服,要不然铠甲会空空荡荡到乱晃吧。”
宫人卸甲很快,殷胥站在那里伸开手臂,两个宫人还以为他要更衣,心想就站在这儿更衣?见了季将军就要脱衣服?!
心里瞎想,却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圣人衣带,殷胥本来是想让崔季明过来拥他,却没想到一低头腰带先到了宫人手里,外衣散了!
殷胥怒瞪:“谁让你更衣的!走开!”
崔季明拍门狂笑。
两个宫人吓掉了魂,连忙动手帮圣人把箭袖圆领衣袍的金玉腰带挂回去,四只手都在哆嗦的行礼退下,崔季明这才大步走来,一把抱住了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乱抖,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哈哈哈哈圣人如此热情,上来就脱衣裳,臣真是经受不起。”
殷胥这才把两条胳膊落下来,抱住她穿着银甲的后背。
她本来就是个硬邦邦的女人,穿着甲更硌人。
他松下来肩膀,将身子放软,自己像是一件笼罩在她身上的柔软披帛,这样抱着她,半晌才道:“今日给你现眼的场面不够,回头赔你。”
崔季明两只手在他背后交错,卸了双手上带着的四五个金属扳指,随手扔在地上,乒乒乓乓落了一地,这才拿手去抚过他脊背,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个爱场面的人。不过如今你肯在宫人眼前这样抱着我,够给我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