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仪抿嘴笑了,从牛背上跳下来,鞋底踩进雪里,点头道:“好哇!到时候我让家里做蛇羹,吓死你!”
兆心底又觉得,不论是谁,只要是个许久没见的故人,她都会这样果断爽快的说好。
他半晌又道:“关于……我娶妻一事,之前在兖州附近,她……”
妙仪:“哦对!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样去跟着打仗了,她人呢?”
兆只道:“她是叛军一派的人,我差点被叛军所杀,二人自然也就割裂,算不上夫妻了。”
妙仪估计没什么实感,别扭的挤出一个安慰的表情,拍了拍他胳膊:“那你节哀吧,反正圣人都没娶妻呢,你也不用着急呀。”
兆点头:“嗯,我不着急。我的意思是说,等你回了洛阳,可不可以先不要——”谈婚论嫁……
妙仪眼睛闪着光瞧他,似乎完全不明白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是什么。
兆叹了一口气:“算了吧。我过了今日还不知道明天,算了吧。”虽不知别人是否能成为她的良配,可自己也觉得自己做不到很多事情,何必再开这个口。
他心头失落,半晌道:“我是说,只要以后你遇上麻烦可以来找我,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毕竟你阿兄不在……这与叛军有关系,便也是与我有关系,说来你倒是该怨我恨我几分。”
妙仪支吾了一下,没敢接话。她真想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把大秘密说出了口,憋了好一会儿道:“你别放在心上啊。”
他心想,她倒是一向善良。
远远的,那些士兵似乎没几个人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兆忽然伸出手,特别快的抱了她一把。妙仪惊呼一声,吃吃笑起来:“天呐你好臭啊臭死了!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讲究啊,以前整天打扮的穿金戴银的呢!”
他也心里猛醒,她还是小孩儿一样的语气,根本没把自己当女子过,觉得这样的拥抱是幼时朋友间的玩耍。
兆笑道:“你倒是一直跟个小村姑似的。”
他又觉得心安,天底下唯一不变的,往后多少年或许也不会变的,只有她了吧。
他松开手来,也跟着幼稚的道:“就是要让你闻一下,知道我日子过得有多惨了。”
妙仪边笑边推开他,翻身爬上青牛的脊背,枝条抽了一下青牛要它下山,对兆招手:“快点吧,我师父找不到我要着急了,我就引你到垭口就要赶紧回去了。”
兆轻松笑了一下,高声应道:“哎,你等等我!”
妙仪往前走了一段,队伍里的将士都看见了是一个青衣少女在指路,忍不住侧目。妙仪正属于养在棋院无人知的那种,康迦卫要调转队伍方向,兆便引她见康迦卫,说这少女正是贺拔庆元的小孙女,崔家三郎的幼妹。
康迦卫听妙仪说起来邯郸前几日已经失守,好像朝廷军都退回相州去了,这句话可谓是救了队伍中上万人的性命,他忽然有一种贺拔公在天之灵来替他们指路的感觉。康迦卫倒是听说过贺拔公的小孙女有崔翕的棋才,看着打扮的干净精致,应该是入山学棋而并非流落在外。她领着一行人到了垭口,指路道:“从右边有道山谷,很短的,也不窄,你们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