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玩乐,你居然没去。怎么了——”她嗅了嗅空气里的血腥气:“你还受伤了?”
独孤臧连忙道:“自己擦剑的时候不小心割到的。”
他正好爬起来,身上包扎着布巾,崔季明挑眉:“你这个右手拿剑的,还能捅到自己的右肩膀?”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发脾气似的一脚踹开了门,手里端得水盆也随着动作洒出半盆去,全浇在了独孤臧床上,被子上湿淋淋一片简直就像是尿了床。他脸都绿了,往常脾气挺傲,居然没发火,自个儿把湿被子掀开蹬到一边儿去了。
考兰放下了比他八个脸都大的水盆,这才看见了崔季明。相较于独孤臧的掩饰,考兰倒是磊落的很,怪高兴的凑到长凳上来,亲昵的挽着崔季明胳膊跟她挤在一块儿:“你怎么过来了呀!我还以为你到洛阳之前都不会来找我了?”
崔季明愈发觉得这氛围诡异,考兰虽然很喜欢蹭她,但嘴里的话大多没好气。眼前这样就跟演戏似的热情。她瞥眼看向了独孤臧,独孤臧脸色一白,竟转过头去,兀自又把湿被子拎起来盖在身上了。
卧槽?怎么这么微妙?
她斜眼看考兰:“你伤了独孤臧了?”
考兰挑眉冷笑:“我哪有那本事。有些人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喜欢攀房顶,让别人明着伤了,也是技不如人,怪不着我啊。我现在可不爱动刀动剑的了,是考风脾气急。”
崔季明一听,乐不可支。这独孤臧果然——!死争着自己不是断袖,却去爬了人家房顶?!
独孤臧浑身一僵,面色如灰,听见考兰就这么直说,直接掀开被子,砰的就跪在地上了。崔季明吓了一跳:“你特么怎么说跪就跪,你就给我磕头我也不会给你钱的!”
独孤臧虽然傲,其实是个挺耿直忠义的性子,满脸都是“杀了我吧我居然敢动了大哥的女人”似的表情,闭上眼睛就要英勇就义,下一秒崔季明要是拿刀劈他,他都不会乱动。
崔季明大笑:“我的天呐,你真去爬他房顶了!你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啊!”
独孤臧咬牙切齿:“我就是去看月亮的!”
考兰:“呸,刚特么下过雨,哪儿有月亮!”
独孤臧:“——听着大半夜的外面有马蹄声,我心里怀疑,所以才出来看的。顺着来人的脚步声,就到了你房顶上!”
考兰玩着指甲冷笑:“哎哟还蒙着脸,也不知道谁是贼人?”
崔季明心里明白了大半。估计是独孤臧一直惦记着外头下雨考兰也没回去,听见了外头有马蹄声,也是脑子一抽,就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回来了。直接去又没由头,干脆就搞的跟个刺客似的爬房顶了。
他一是没怎么见过考兰动手,不知道他武功高;二也是没想着考风跟他住到一块儿,这就撞上了。
就算是遮了脸,独孤臧身上的伤处可是遮不住的,第二天打个照面,考兰一问谁受了伤,不就知道是谁了么。
唉……所以说大半夜经常人就脑子一抽,干出点什么夜袭啊、表白啊、发誓明天要努力读书啊之类的傻事儿,第二天恨不得抽自己的脸。
崔季明笑得促狭:“你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