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家商贾都想买棋院,或者跟棋院合作。阿姊也要买棋院?”
舒窈:“这事儿我才不出头,否则到时候连你都被挂上污名。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下棋,让一切配得上你的豪言壮语就可以了。”
妙仪提前一天在屋里把纸条捂在胸口上背过,第二天才磕磕巴巴在对手面前照着阿姊教的说出来。她每次的豪言壮语,外围台子上上百的观棋者都是一片哗然,对方的脸色也往往变得难看起来了。
然而妙仪棋风之辛辣,和她那副天真傻模样相去甚远,每次赢得都是不留情面,酣畅淋漓。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参加六弈预选的唯一一个女弈者,每次的棋面也要人心惊肉跳而后拊掌惊叹,棋院为了阻挠她进入循环圈,每每排赛时给她安排的全都是各棋院的年轻一代高手,可看性更是其他对弈所不能比的。
于是妙仪的每一场棋战,几乎成了观者人数最多最热闹的赛事。
六弈的预选赛事是累加制,双方段位和输赢来判断增加或减少的分数,输一场并不会直接失去资格。然而不少年轻一代的棋手,被棋院先生指派着第一场就对战妙仪,在众目睽睽之下惨败,好几人都拒绝参加之后的赛事,甚至有人几欲自杀。
这些消息熊裕都知道,妙仪三天两头过来找他玩,他却没说过。
他知道这丫头如果知道了,绝对会因此愧疚不安,而他却觉得这纯粹是那些棋手经不起挫折,想要通过沸沸扬扬闹自杀来让外头谴责妙仪。几乎只要是自己没有棋赛的时候,他就站到她身边寸步不离,阻挡着任何这类消息送到她耳朵里,直到把她送出棋院送上崔家的马车。
当然他也没说——外祖父透露给他的六弈的真相。此事已经令他痛苦许久,妙仪单凭着实力,迟早要知道,他提前告诉她……也只是让她心中徒增挫败。
熊裕这才渐渐明白了外祖父当初对他学棋的态度,家中听说外祖父参加了棋圣战,听说外祖父在长安扬名,然而那时候外祖父已经一把年纪了,他是熬了多久才得到那些胜利,得到了如今二把手的位置,熊裕已经难以想象了。
他要是真喜欢围棋,外祖父怕是心里要难受。
他要是不喜欢围棋,只想要成就想要名声,外祖父心中怕是更有很多的话想说,却对他说不出。
不像是妙仪的纯粹,他对于围棋的态度一直是复杂的,而天赋这种东西却不管你是否喜欢到痴狂,而随意洒在各人身上,熊裕没有妙仪的赤诚,却有着可以和妙仪比拟的天赋。
只是一轮赛事过去,在新一轮的排赛的白纸榜上,熊裕看见了自个儿的名字和妙仪的名字连在一起。下一场棋赛,就是他跟妙仪的对弈了!
在妙仪走之前,熊裕当年和妙仪一同进步,一同几乎成为了长安棋院的两大顶尖小棋手,只要是他们能参加的棋赛,基本都是妙仪和熊裕争锋,你胜一局我赢一把。后来妙仪走了之后,熊裕就称霸了长安除六弈以外的大小棋赛,外头不少人都觉得妙仪该止步在熊裕手下了,熊裕心里可是连半分胜算也没有。
马上棋赛就要开始,熊裕还和妙仪荡着脚并排坐在回廊下。妙仪比他小了一整圈儿,两人垂着腿,他的脚踩在地上,妙仪的双脚还离地三寸荡在空中。熊裕低下头,看着她脖颈细细的,似乎自己伸出手去,就能用手指拢住她整个后颈。
他看着看着就看呆了,几乎想去伸手比一比,妙仪忽然抬头起来,他明明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却仍然吓得一个激灵。妙仪抱起怀里的粉色小猪:“我阿姊跟我说,这是假的!没有养不大的猪!我才不信,它这么可爱,怎么可能变成大肉猪呢!”
熊裕毕竟是村内出身,一看就明白,低头道:“大肉猪小时候都长这样的。就跟小鸡仔也很可爱,小鸭子也很可爱,大了就……比较适合吃了。”
妙仪在玩它耳朵:“说的也对。你以前也挺好玩的,现在怎么长成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