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刘原阳比上一次进入军演之人还要投入。他本来倡议朝廷能够在泗水附近靠近南方的地区军演,但一是那些地区刚刚经历过平定叛军的大仗,百姓精神紧张很容易把演习闹大;二是距离洛阳太远,朝廷很难得到快速的汇报,所以这个提议就没有被朝堂采取。
可是汴州一带,和真正的长江以南不论是地理还是气候都相去甚远,且不说打仗时候能不能适应——现在对于青军来说,汴州是熟悉的环境,就少了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
刘原阳也是够心黑的,他之前就写信给殷胥,说希望青军的军备替换成提前准备过的军备,还需要朝廷派人在中间随时监督,一是为青军制造模拟南方的特殊环境,二是避免像上次那样再发生明明“死”了却不认输的行为,及时组织双方控制不住场面斗殴。
殷胥把这个军信在小朝会上一念,崔季明当时就决定立刻带兵出发,她性子很好胜,又不敢小觑刘原阳。刘原阳来这样措不及防的一招,已经让她觉得手下队伍没有准备,处于劣势了。崔季明二话没有,在朝堂上就请命立刻出发,而莫天平决定再等两日,兵力重新整顿之后再急行军,至于夏辰还在洛阳城外百里,能不能赶得上已经没人管他了。
殷胥在朝堂上又不好说'说好了要去你家住一天的!你就不能跟老莫似的晚两天再走!',憋在心里都快脸色发青了,然而崔季明却真把军演当成了打仗,在朝堂上就表现出了忧心忡忡,恨不得连话都不说完就往军营里跑。
莫天平倒是羡慕崔季明,她治军一直相当严格,她的兵马可以做到随时整装待发,而他的中军不少都是家在洛阳城内,时常回家中的士兵就不在少数,驻兵在洛阳城郊之后他手下的兵有点懒散,想要当天就出发也走不了。
殷胥在朝堂上说了此次军演大概的规则,比如太原公作为此次青、赤两军的监督,青军就算带了军械到达军演之地,也要换上太原公给青军准备的马鞍、战甲、皮靴和弓箭,兵器也是不开刃的军演专用,到时候各军可以按照士兵分配和实际负重,在军演场地挑选。这些军备都是按照大邺普通军队的制式而来,不会故意损坏它们,只是可能稍微做些处理。由于实际南周可能地势崎岖,青军不允许使用战车,但如果有不开刃的特殊兵器和铠甲,都可以酌情带入军演之地。
赤军与青军都提前设立了隐秘的供粮线路,赤军因为是守方,供粮线路一共有三条,而崔季明他们作为攻方,供粮线路只有两条,而且线路更长效率也更低。这都是为了模拟实际打仗中攻方如同供粮线路牵着的风筝一般的状况。
小朝会上说完这一段,殷胥还要往后说些春闱后相关的事务,崔季明就忽然出队伍一步:“臣刚刚请命的立刻出发,就是现在就走。后头的事务也都与臣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听也罢,能否允许臣即刻离开。收到这封军信就相当于真的边境开战,臣不可能再在这儿听完后头的朝会再慢悠悠的往军营走了!”
殷胥心道:你这是不打算跟我告别么?这样在官场上打过一声招呼就说走就走?
往常都是朝臣觉得崔季明行为大胆,但殷胥觉得她这样做是有理由的。今日却是朝臣都觉得崔季明接到军信一两个时辰之内就能出兵的速度太靠谱,殷胥却憋了半天才道:“你去吧。”
崔季明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还有很多准备没有做,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能像拔河一样把优势拔回来。
她叉手行礼,意指休沐一事:“臣万分抱歉。必定速战速决,给圣人一个交代。”
她往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