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季明拿起兵器的瞬间,反而会暴露前后板甲的连接处——谢姑算到了这点,她也很清楚怎么对付明光铠!
她……早有计划!
谢姑的刀尖不但划烂了皮绳和里头的布衣,甚至划在了崔季明最里头紧身的那件小皮甲上。谢姑也没想到她里头还有皮衣护身,一击未成,面上神色变化。
崔季明却确定了,这谢姑却是是想杀她!
她可不会对想杀她的人手软!
就在谢姑一愣的瞬间,崔季明也拔出刀来,短刀握在她手中,崔季明毫不犹豫朝前刺去,谢姑贴身微微一闪,崔季明刺空瞬间手腕变化,反手握住正要再刺,谢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猛地朝她靠近!
谢姑开口厉声道:“老身就是用这把刀几个时辰前杀了他,黄泉路上还不远,他执意要独自前行,老身却觉得你该去陪他!!你——”
她话还没说完,崔季明的刀刃已经刺入了谢姑的喉咙!
这样近的距离,谢姑却像是一块儿烂木头,身体里如同没了多少的血,从她喉咙被刺穿的切口里温吞的吃力的流出黑血。崔季明还没来及的拔刀,忽然就感觉这比她矮了一截的身体,却猛地推动了她,往前迈了一步,将那刺入她喉咙的短刀,往里顶了三分!
顶的喉骨磨过她的刀刃,顶的伤口血沫冒出。
崔季明懵了一下。
下一秒,她猛地就感觉自己腰侧一阵发烫的疼痛,那把匕首扎入她本来就单薄的皮甲之中,向下划去!崔季明一瞬间还被谢姑震撼,连忙反应过来,另一只手连忙想要去抓住刀刃,如今已经刀尖划过她身侧的肋骨,几乎像是一把刀划过连排的栏杆,要在她的骨头上留下一道连贯的深深的疤痕一般,令她皮开肉绽。
崔季明空手抓住了刀刃,却阻止不了谢姑那誓死一般的力道,只感觉手指上都被深深割伤。
再往下几分,失去了肋骨的保护,就直接要刺入她腹中了——这年代一把刀扎进她肚子里,崔季明绝对要玩完!
就在崔季明痛得眼前发白,只感觉那刀尖都要抵开皮肉刺入腹腔了,情急之下意欲不顾伤口,先顶开谢姑的身体时——那划开她腰侧的刀力道却渐渐消散了,眼前谢姑执着愤恼的面容,面上的生气也如烟雾般消散,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朽下去,好似随时一碰都会像沙堆一样散开一地。
她的手指抓不住刀了,喉咙上扎着崔季明的短刀,整个人朝后倒去,宽大的满是血痕的旧裙拢着她就跟没有似的身体,落地慢的像是一根脏兮兮的羽毛,甚至没在沙地上荡起一点沙尘。
崔季明仓皇的伸手就要去扶桌案,手上全是血,在桌案上打了个滑,她跌坐在了地上。然而她腰侧的伤口远比她想象中要严重,一只手已然捂不住伤口,血疯狂的朝外涌出,崔季明开口,跟破了音儿似的唤了一声:“老张——”
张富十应该已经带兵去营帐前头等她了,外头是不是会有些小兵在。
她还没来得及高声再叫,眼前忽然一阵黑一阵白,她跌坐在地只感觉心脏都在噗嗤噗嗤的把她的血往外挤,她才张开口,忽然看到一个身影掀开帐帘,居然是张富十从外面收到军报,说刘原阳已经到三十里之外了,特意回来禀报。
他掀开帐帘,一瞬间惊得两颊发麻,扔了军信发了疯似的冲过来。崔季明坐在沙地上,血流下去都直接津进地里,崔季明只看着外头的一群卫兵也听着他的呼声冲进来,看见崔季明受伤,惊得一群大男孩儿傻了眼。
崔季明已经有点看不清人了,心道:妈的……老子几个月没在战场上受过伤了,却被一个老婆子弄成了这样!
张富十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回头吼着要人叫军医来,崔季明紧紧抓住了他胳膊,只听着这小子唾沫横飞上下嘴唇一闭一合,都听不见什么动静了,说道:“……别让他们过来,除了军医,帐下就留你一个人。”
张富十想的是她怕军心动摇,不可外传,连忙点头,要扶她去旁边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