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叹:“他是算好的,有时候想想宋晏何尝不聪明,他知道战争之后不是平静,而是一个跟我登基时一样的敏感转变时期,怎么从倾尽全力打仗运转回一个大国应有的姿态,他知道我想要的是臣心,想要的是个能精密运转的朝廷啊。心术不正,意气蒙蔽,就坏在这两点上了。”
泽:“那你打算下手了?”
殷胥拍了下膝盖:“你也回来了,手里我要的东西都有了,还等什么呢。朕就要他说,要他把朕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在第二日宋晏还没上朝之前,正慢悠悠骑着马跟着几个同僚聊着,从宫门前侍卫之间而过,忽然有个小童从后头跑上来,满头大汗:“宋舍人,幸好是赶上了,这刚送到府上的消息!”
宋晏接过看了一眼,眉毛抖了抖,上头写道:“圣人决意正式审理竹承语被弹劾一案,且安王归朝,意欲控告钱尚书。”
圣人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查明了事情想掀到台面上?
一切的政治斗争,越往上走就越是赤裸裸的阳谋,到圣人这一层,就反而没什么太多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或利益关系,就真的只剩“社稷”二字了。
他宋晏备好了为社稷的这一天啊,能成一代名臣还是狱中囚犯,就看今日了。
第345章327.0327.$
竹承语站在俱泰下手的位置,这一对儿曾经的同年进士、后来的提携关系,如今因为户部的争端而割裂,群臣并不敢插嘴。竹承语面如寒霜的站着,以前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今日就是冰山孤寒,触碰不得;俱泰则似有意一般,大声的和崔式、尤朝在内的各部尚书说笑。
俱泰跟着圣人跑出去打仗,带走一批户部的官员为各地为大邺创收,在各地协助新政展开。随着他们走过的地方逐渐平定,各地陆陆续续也有商税上缴,这部分商税主要是蜀商与关中商人下江南,以及朝廷收了南方的茶铁盐凉金银等等的贩卖权。
其他还有江南各大寺庙囤积的大量财产,土地对外分发或拍卖,金银或其他财产上缴朝廷。本来众人都没有把这个钱当作大数目,然而往往越是苦难,佛寺越大行其道,单是江东一带的大型寺庙就有几百所,收缴的财产甚至让殷胥也惊愕不已。在平定南方之后,圣人带回来的高僧在佛教祖庭白马寺宣讲佛法,圣人暗中支持佛教,纵然这流派特殊了些,但好歹也是圣人这些年头一次对佛放宽了态度,各寺就算是与禅宗有理论上的矛盾,为了生路也不得不退让几分。
再者就是一些征讨世家在各地私兵与屯堡所得到的资产,但是这些钱大部分都留给了当地官府作为初建的朝廷拨款。
上到洛阳的银子倒是并没有想象的多。
但是支出则多的惊人,也不是说国库困苦承担不起,而是曾经长江以北的半个大邺,要养自己激增的百姓不说,还要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