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舒窈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这么个傻子,是真的不会胡思乱想么?难道就只有她脑袋里都装的是那些不好的事情么?他没有动手动脚,她一时觉得安心,一时又觉得是自己缺乏魅力或者是管他太严。
就算此时此刻,修的两只手也只是轻轻拨弄她的头发或耳朵,毫无失礼之举。
然而舒窈却并不知道,修当年可是跟崔季明一起长大的,当年抢小黄书的时候最兴奋的也就是修……
到第二日白天,崔季明从宫内回来,路过西市,人山人海。纵然洛阳如今的东市西市上,夜市的那一波商贾到天快亮了才褪去,开店的铺市老板则早早打开铺门,这里无时无刻不是生机勃勃。但今日挤,却是因为裴敬羽问斩。
崔季明没什么兴趣,她跟裴敬羽说话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后来一路上回来,这个疯了的裴老爷子在马车上又拉又吐,差点被照顾他的将士一脚踹下车去。人活到这境地也没什么意思了,殷胥有意折辱他,让他当众问斩,也是为了给民众一个交代——
南伐的战役也就此结束了。
估计裴六会来看吧,张富十这三天两头往道观里跑的样子,怕是也会跟着来看吧。她兴致寥寥的挤过人群,也有不少人群认出了她来,眼看着人潮反而往她的方向挤过来了,崔季明赶紧摆手调转马头。
好不容易甩脱了围观她的大部队回到家门口,她却远远就望见了自家门外好像摆了两三个行囊的布包,一个红衣少年托腮坐在布包上,百无聊赖的抖着腿。
崔季明惊愕道:“考兰?你这是……”
考兰听见她的声音,猛地从布包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摆,高兴道:“三郎!想不想我!”
崔季明跳下马来,牵着马走过去,惊道:“我倒是很想你,是你心里压根没我好么?你都多少时日没来我这里了。”
考兰叉腰道:“哎呀,我是怕三郎烦我,再说你也不常在府内,我都扑空了好几次了。”他上来就去拽崔季明的手,因今日降温,她的骑装外头批了一件宫中给的宽袖的衣袍,考兰的手在宽袖里掏了半天才抓着崔季明的手。
崔季明就跟让王八咬了手指似的拼命甩:“我这嫁妆都给过了,你干嘛又跑回来!就算是回门也要提前说一声啊!别,你别掏我的手了,也别这么笑,我看你笑成这样我真是冷汗都要下来了。”
考兰别说多黏人了,笑嘻嘻凑过来:“我求三郎一个事儿呗……”
崔季明倒退两步:“你别别别,我好不容易把你这个小祸害拱出去了,还有个屁颠屁颠特别爱接手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去求独孤去别求我啊。”
考兰冷哼两声:“他算什么呀!我跟他没关系了,我、我要搬回来,东西我都拿回来了。”
崔季明看着门口几个包裹,挑眉道:“这做做样子也太假了。你去的时候扛了四个大衣柜,带着几个木箱,用了多少辆马车。回来就拎了这么几个包,这够你一天换三套的?”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推开了门,叫了管家出来,对考兰勾了勾手:“进来说话吧。”
进了前屋,昨天没怎么睡好的崔季明揉了揉眉心,下人端给考兰的茶还没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他先起身小跑过来,凑到崔季明坐着的榻上来。
崔季明斜眼道:“跟独孤吵架了?”
考兰拧眉,不满道:“你可别说话跟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似的,我就是——住到他那儿去了而已。想搬回来还不行了么?”
崔季明仰头倒在软垫上:“少废话,有事儿直说,我扛得住。”
考兰靠过来:“也不是……独孤知道三郎是女子的这件事了?他回来却来跟我找茬……反正也算是吵架了吧。跟你讲,我过的日子可不好了,我想回来嘛。”
崔季明伸出手去,挠了挠他下巴,闭着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