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独孤臧没反应过来:“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考兰翻了个白眼,一脸没兴致的样子:“喝酒起不来你不知道么?”
独孤……还真不知道。
他翻身就背对他,甚至作势爬起来干脆就走了,独孤一把按住他,急道:“你来了都是为了这个!”
考兰:“都是大人了,咱俩都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还能聊什么?”
独孤臧:“你就躺着就很好啊!快躺下!”
考兰:“得了吧你,还装不认识我呢,军中就你要脸,三郎都不要脸了是吧!”
独孤臧瞪眼:“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考兰指着他:“哎呦哎呦还要跟我急,我认识她多少年呢!”
独孤臧只得道:“我……我没想着你来,喝的有点大。可还有你呢。”
他说罢,直接就从后面抱住考兰。
考兰却僵住了一下。在两人上次争吵大闹之前,他几乎是从善如流,他知道对于别人的动作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那种为了求生也罢,为了得到利益也罢的训练深入骨髓,他知道这时候该笑了,该喘息了,该抚摸回去了。
但是独孤不想要那样,他自己也不太想要。重拾那种态度,令他自己也作呕,但真正应该怎么做,套路学的太多,他没法从手段中整理出真实。
考兰其实并不是能照顾好自己,吃饭弄在衣服上,没事儿嘬手指,偶尔也犯病贪美抹些唇红,没一会儿让他自己拿手背给擦得嘴边一圈都是。他也爱动,也活泼,经常出汗,光着脚的结果就是脚底板总是黑不溜秋的。崔季明最早照顾他花了一番功夫,不过毕竟是下人多,崔家条件好,一群婆子丫鬟跟在他屁股后头收拾,也不至于太狼狈。
到了崔季明遭变故,他一下子不闹不作了,虽然照顾自己的每件事情都做的很糟糕,但也都努力做了。
就是那种什么都做不好,却觉得不想给别人拖累的样子,让他有一点疏于管教的孩子的脏腻感。他皮肤白皙,五官好看的富有攻击性,那点有汗味的不太干净的小细节,懒洋洋又尖牙利嘴富有野性,有时候动作极为矫揉造作,有时候又极其随意散漫……
最像不懂事的,气死人的熊孩子的下一秒,又可能嘴唇里嚼了什么东西又轻吐出来,手抚过自己脖颈,露出跟性别无关,成年人也难以做到的性感。
独孤其实一直挺怕他的。
他感觉得到,考兰应该每时每刻都是真的。虽然他经常演,但往往讨好靠近也是真心的,下一秒冷漠厌恶应该也会是真的;他有可能这时候会一次次牵挂和服软,但是下一次也可能会在他的眼泪里高声大笑。
他挺怕考兰会有朝一日把他最锋利的一面对准他。
考兰本身应该就是这样一个无数棱角,每个棱角都能把别人划得皮开肉绽的人。
或许是这几年生活状态的稳定,或许是因为崔季明性格上对考兰的改变,里头的他被一层层包裹起来了,说是变得圆钝,失去了致命的吸引力和锋芒也罢,但圆钝一点并不是不好。
独孤也想用自己那点微薄的生活经验教他,希望那些伤别人也伤他的棱角全都可以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