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抱臂望天,百无聊赖,顺便在金龙鱼毫无形象伸长着舌头非要舔那高冷黑马的时候,狠狠拧它耳朵一把。
一把年纪的畜生了,不知道什么叫稳重!
崔季明之前看过卷轴上的内容,是殷胥亲手写下的,也表明了他的真诚态度。
除非阿史那燕罗真的是将他与贺逻鹘那段已经不复存在的少年情谊,看得比命和突厥还重要,否则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崔季明已经不是当年对殷胥充满疑惑的那个人了,殷胥也不是当年那个花费巨大力气才设局的少年郎了。
至于说如果阿史那燕罗带突厥暂归入大邺,该如何钳制,才能不让他成为数年之前崛起壮大的颉利可汗?
崔季明没跟殷胥详谈过,但她认为或许会跟通商购买等等有关,或许是想用类似于经济手段架空控制?再这样的中古时代,这种手段能起到作用么?
很快的,阿史那燕罗看完了,他沉默在原地思索,崔季明拿手遮着太阳,不一会儿他开口:“我知道了,不过后头有很多事情,还需要商议。”
远远的,跟来的魏军小兵们仍然绷在备战状态,就看着崔季明一会儿凑过头去和那突厥头子说些什么,点点头又大笑,犹豫几分又商量些什么。不一会儿,就看到那突厥头子策马后退几步,崔季明拽着缰绳也不管用,金龙鱼还想往前贴,气得她一踢马腹,金龙鱼这才连忙低头后退。
崔季明特别花哨的行了个礼,一笑,调转马头回来。
转过头来,笑容却消失,恨铁不成钢的拽着金龙鱼满头的鬃毛小辫。
军机向来不可泄露,知道此事的仅有崔季明和朔方的主将。士兵与副将不会过问,服从作为准则,在军中有存在的必然道理,大家都当兵这么多年,大家都明白服从的重要性。
连妙仪也不知道,过了没两天,她的车队也像棋战的小城出发,崔季明全程紧随,考兰被她拎过去耳提面命的教育了好些日子,装扮作了恭谨伺候的侍女。
独孤臧有些好奇:“听闻朝廷拍了些武功不低的女子来,为什么让她们稍微在后面一点服饰,让考兰贴身啊。”
崔季明心里只有她那个宝贝妹妹:“那些女子武功是高,可是长得不够漂亮。我怕那贺逻鹘年纪本来就不大,看到妙仪是女棋士,长得又那么可爱,会老看我们家妙仪。给放个考兰,把他打扮成天仙,最好把我家妙仪比的灰秃秃的。而且你放心,贺逻鹘根本没见过考兰,突厥的宦官也早就洗牌过了,谁还记得六七年前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子的死。”
独孤臧急了:“你光这样想!要是那疯子可汗看上考兰了怎么办!”
崔季明吃着肉干,一阵坏笑:“让你家考兰拿大鸟抽他嘴巴子!”
除了考兰以外,还有一人会出入对弈现场奉茶,就是做垂手小厮打扮的熊裕。能看懂妙仪的棋局变化,下场为众人转达,也能让妙仪感到安心的人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