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这两个女婿这么好,哪敢想另外一个。我还要整天到宫里点头哈腰的去求他办事儿呢,还想让他来咱们家里给我倒杯茶?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这一年,他都没怎么来过崔家,倒是一个月跑三趟你的季府……怎么着,说是不能成婚,他也没有计划跟你办个婚礼?”
崔季明摊在榻上蜷着腿剔牙:“还不是你老对他那个态度。阿九本来对旁人就不是多好的脾气,你又整天看他不顺眼。他是有多闲,和平相处还不够,非要蹭到你脸前来让你冷嘲热讽就是了?”
崔式瞪眼,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听着崔季明嘀咕道:“一个个都说着想成婚,有什么意思啊……我又不能请什么人。就一个仪式性的东西,一群人闹腾闹腾喝喝酒,这种狂欢,我一个月能在军中好几回呢。”
崔式好像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殷胥是也提出过想要成婚,让她拒绝了?!
其实殷胥惦记这件事儿不是一回两回了。毕竟对他而言,成婚确实个很重要的缔结契约的步骤,也就是说办了,俩人吵架才能叫夫妻矛盾,两人住在一起才能叫夫妻合宿。他一直很在意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崔季明都恨不得说回头把他的名字给纹在大腿内侧,这就是自己一辈子跑不了的证明了吧。
崔季明每天没心没肺的在洛阳城内逛游,就只有殷胥心里揣了不知道多少小计划,一会儿要她也喝药养养身子,一会儿迷信起来去合八字。
终于在崔式也怂恿过后的几天,殷胥又提起了这码事儿。
崔季明已经洗过了澡,肚子上放着个小瓷盆,盆里是洗过的葡萄,蜷着腿躺在床上吃,恨不得懒到连不吐籽儿。殷胥凑过来,伸手从她肚子上的盆里拿出一颗葡萄递到崔季明嘴边。崔季明不吃,挑眉看了他一眼:“别想,没用。你他妈又弄在里面,我洗澡的时候你知道有多麻烦——反正我不做了。”
殷胥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靠过来:“不是这个事儿。”
崔季明看他没有动手,这才咬住葡萄含在嘴里:“那什么事儿?用手也不行,滚蛋。”
殷胥捏了捏她含着葡萄鼓鼓囊囊的脸颊,垂下眼睛,睫毛动了动:“跟你商量点正经的事儿。太后还不知道你是女子,我觉得你还是该跟她说一声。”
崔季明觉得事儿没有这么简单,咬破葡萄,抓着他的手凑到嘴边来,要殷胥给他接葡萄籽。殷胥有事儿求人,只得伸手,崔季明笑了笑,恨不得把葡萄籽嘬的更恶心人一点才吐给他。
殷胥:“你穿着裙装去吧。否则我怕太后不信。”
崔季明呛住了:“咳咳咳!穿裙子,疯了吧你!我不干——”
殷胥抓住她手腕:“就这一回。我果然想着,我们还是该成婚。你说来的人不多,其实也还好,薛太后可以来,你阿耶,你几个妹妹和你妹夫,还有……张富十和独孤总可以来吧。”
崔季明想想就觉得可怕,让这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穿着裙子跟殷小九成婚!感觉……大家脸上都会挂满了奇怪的尴尬吧!
崔季明摇头:“你就别做梦了,怎么老惦记这件事儿没完了!我又没身份,你可是个皇帝,又不能玩这种过家家的——”
殷胥可不会放弃,他还有想过别的迂回的法子,不过现在不急:“那你至少能见太后一面,说出实情吧!我可都见过你阿耶,一番表露心意了!”
崔季明开始乱扭,想把自己缩回到被子里,殷胥从被子下头扣住她的腰,那盆葡萄打翻在床上,滚的到处都是。崔季明蒙着被子蹬腿挣扎道:“没用,就你还想用睡服我这招?我不会对封建主义恶势力妥协的!”
殷胥自有办法:“薛菱也算是我在这世上的仅剩的亲人之一了,虽然我们并无血脉,你却也该知道她帮了我多少。我是真心诚意称她为母亲,而且她对你也很好,就算以为你我是断袖,可也从未为难过你。崔季明,你的家人都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情,我的家人却有层层误解,你觉得这样公平么……”
果不其然,这一段话说完,被子里闹腾的崔季明僵硬了一下:“……我可以不穿女装的,我不想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