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芣苡原本以为自己会悲愤地哭泣,可身体在此时已经麻木。甚至一丁点悲哀的神情也做不出,唯有双眼瑟瑟地疼。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气,“其实在你们心中,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侯府的人。说什么道士言我命薄,让我女扮男装,实际是不愿让我成为嫡长女罢了。”
凄入肝脾的言语让李禹浑身猛震:“哥儿,你别胡说,你小时候身子的确是差……”
他说道此处,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她小时身子差,是旁人下毒,而并非她自身。
周嬷嬷偏过头抹去泪,四哥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受了委屈没人疼,受了欺负从不叫唤,可现在,她如丢了半条命,瘦弱的身躯立在众人中间,受着旁人淬毒的视线。
李禹心脏快痛碎,当初若非他的怯懦,曾媛儿也不会死,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受得如此对待,侯府嫡女却活在旁人阴影下,连呼吸都带着警惕。
可他没有法子,他活着是为家族荣耀。祖辈在都城拼死搏杀才有的如今繁荣,怎能因他一人丢弃?
“哥儿,你对永安侯府就有这么多的委屈?”老太太问。
李芣苡淡淡说:“没有,芣苡不能也不敢。”
“你今日在堂内如此无礼,按着家规本是要受二十板子,看在你马上要参加武阁试炼的情面下,免了你的板子,直到武阁当日,你都待在宁春小阁,不许出来。”老太太下了命令,林管事无奈走向李芣苡:“四哥儿,回吧。”
就算赵嬷嬷真是魏若枫所害,老太太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芣苡如今平安归来,就算魏若枫曾害过她,老太太也不责怪。她心里的称早已偏向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