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屋里等得心焦不已,好半晌,李妈妈终于是回来了,于是连忙问道:“怎样?”
李妈妈面色看上去奇怪得很,闻言回道:“看着倒是个干净齐整的,就是模样媚了些,会侍弄孩子,来前俩孩子还争怀,小少爷非拽着人不撒手……”
老太太急忙打断她:“哪里来的俩孩子?”
“就是爷屋里的跟王栓子先前生的那个……”
老太太一瞬间都觉得后颈子咚咚震得厉害,勉强吩咐道:“晚上老爷回来让他先来我这里一趟,就说他再不来他亲娘就死了。”
李妈妈赶紧扶老太太歇下。
晚上摆了饭,苏桃不确定白梅儒是不是家来吃,就等着他回。孩子不能跟着饿着,就先把孩子们喂饱了打发出去玩了。
下午来人给苏桃量了体,说要给他裁衣裳,苏桃几年没有新衣裳穿,闻言也没能开心得起来。上午那老妈妈训他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让他心里好生难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本只以为白老爷有钱就够了,没想到跟着他竟还有这么多规矩。苏桃从前都没家法,不知道白家的家法是什么,也只好等白梅儒回来再问他了。
天彻底黑下来,白梅儒才大步迈进院里,瞧这呆桃子眼巴巴等着自己好不可怜。于是大手爱抚地摸摸脑袋摸摸脸:“怎么不吃,是饭菜不合胃口?不合胃口就让他们重新做。”
说着就要招呼人来,苏桃给他拉住了,开口道:“不是,我在等你……”
白梅儒心里熨帖极了:“乖桃,怎么这么黏人。”说着就捏了下巴啾啾亲两口。
苏桃为老妈妈的话满心不安,自然也没有胃口吃东西,白梅儒就不乐意:“少吃几口垫垫也好,不能不吃,我可听说了啊晌午那顿就没吃几口,你想成仙是咋地?”
听说了?那想必也知道了自己被老妈妈训了的事儿,苏桃别别扭扭开口:“今上午,老太太身边的妈妈来过了……”
白梅儒面上并无异色,亲自给他盛了粥说道:“我听说了,往后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平日里也不必来往,若是来刁难你,就只管与我说。”
见苏桃还是有些惴惴的,又开口道:“你放心便是,如今这家里是你相公做主,你就专管相夫教子,尽力为我诞育子嗣即可,别的一概不用操心。”
他还自以为体贴呢,原来是把自己当下崽的猪。
原本白梅儒是想饭后做些运动来消消食,苏桃却突然捂着肚子跪倒下来,白梅儒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心慌起来:“桃,这是怎么了?”
他双臂抄起苏桃就要往床上放,苏桃却挣扎着不要:“先别,别把床弄脏了……”
下身一阵暖流,加上这熟悉的剧痛,苏桃知道自己是来事儿了。他从前月事紊乱,最长的一次拖了大半年,隔两三个月更是常有的事,实在想不到上月才行经,如今将将满一个月,竟准时来了。
白梅儒帮他脱了裤子,看到今日新上身的衣裳已沾了血,把苏桃心疼的不行。这屋里许久没有这事了,白梅儒现叫伺候的人拿了东西来,又帮苏桃擦拭干净收拾好,才扶他在床上躺下。
苏桃何时享受过这待遇,从前便是疼到呕吐了,所有的家事也要自己做。白梅儒瞧他面色苍白冷汗频频,又拿了烫烫的汤婆子要他抱着,小腹的冷意顿时就好了不少。
一通忙活下来,白梅儒也忘却了先前脑子里那点绮念,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怕打着苏桃后背,像是当个孩子哄着。
两人脉脉温情半晌,白梅儒才问道:“今日的药都喝了?”
苏桃还是有气无力:“喝了,只是没想到如此神效,总共才半天……”
白梅儒就笑他傻:“曹爷爷纵然医术高明,怕也没这么快的。”又在苏桃耳边窃窃私语半天,惹得媳妇头脸一片艳红。
“别胡说八道了,这怎么可能呢……”苏桃小声辩驳。
“怎么不可能,想为夫君诞育幼子本就是人之常情,再加上为夫的厉害,才引得你这般汹涌,否则你说,还能有什么解释?”
“……”
白梅儒洋洋自得道:“说不出来吧?等这几日过去了,相公该当一日喂你三回,小桃也争气些,早日把这胎坐住了,好尽快为我们白家开枝散叶。”
苏桃脸颊一片绯红:“还开枝散叶呢,照你这样说,那我得生多少个啊,岂不成了母猪了。”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白家向来子嗣艰难的,如今家里又只铭瑞和虎子两个孩子,如今我琢磨着,若想晚年共享天伦之乐,怎么也要再来四五个才好。”
苏桃听他能把虎子当做这家里的孩子,顿时喜不自胜,把那生育的诸多苦楚也抛之脑后,只愿多多与他行房,顺顺当当生他几个下来。
怀中的可人儿主动贴上胸膛,白梅儒心知他是服了,也把人紧紧抱着啄吻,只可惜小媳妇身上来着,不能将他就地正法,实在是心里痒痒。
苏桃来癸水时身上总是不舒服,偏偏老太太这时候叫他去。白梅儒虽说过平日里不必来往,但这毕竟是他亲娘,面上总不该处得太难看,于是苏桃收拾收拾就去了。
他不想见老太太,老太太也并不想见他。
本来么,一个无名无分的玩意儿,根本连进老太太的院里都不配,还是个生养过的,也不知给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张口还要娶他了。
这憨子,娶个嫁过人的就算了,还要白给别人养儿子么,当她这个亲娘是死了?这要能成了,往后她在整个白水村都抬不起头。
老太太势必是要棒打鸳鸯的,但从她儿子这边不好下手,那是个属驴的东西,逼急了眼六亲不认的,但是摆弄一个带娃子的小妖精,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老太太自信满满,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妖艳贱货撵出门去。
苏桃被一个小丫头引到老太太屋里,登时只觉满目富丽堂皇,眼光所到之处摆设的无不是精美绝伦,看得他眼花缭乱。
老太太见他这乡巴佬的样儿就觉可笑,看她这好儿子,找的什么人呢。
一旁李妈妈开口道:“见了老太太还不快跪下?”
苏桃倒不知这样的规矩,他们穷苦人家,即使见了爹娘也不跪的,怎么法,苏桃被颠得就像是骑上发了狂的马。
疼痛感只在最初占据了几分主导,随后便是无止尽的快感。从未接纳过异物的小子宫一经开苞就是狂风骤雨,那蛮横不讲理的龟头一经侵入就是凶猛地撞击,直把宫壁捣弄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步步紧缩狠狠抽搐起来。
不多时,苏桃就被狠凿得扭着屁股要躲了,然而他男人怎会让他轻易如愿?立即就有大掌按住两瓣瘦屁股把他狠狠固定在鸡巴根部,强逼着他把这甜蜜的折磨尽数受了去。
苏桃实在受不住,喃喃道:“轻点,太深……”
男人亲亲他的耳侧:“乖,就是要深你才好怀。”随后又狠狠规律动作几百下,直把媳妇操得淫窍大开,下身狂泄不止。那凶恶鸡巴泡在温热淫水里,却还是不舍轻易出精,实在舒服狠了,便陪着媳妇说话来缓解。
温柔的啄吻一片一片落在苏桃颈子上,他泄过身之后就很想睡,于是尽力哄着男人道:“射了吧爷,小桃想要……”
白梅儒其实也快到了,只是他的坏心眼子作祟,总要听着媳妇求了他才好,如此他才格外地有面子。如今既然已经听到自己想听的,那也不必再强忍了,他紧紧怀抱温热的身子动作几下,尽数出精在媳妇乖巧的子宫里。
自从在白家安置下来苏桃这日子就过于安逸了,苦了小半辈子的人突然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终日不事生产无所事事的苏桃反而觉得不太习惯。而且自从他“怀孕”以后老太太就不理他了,一是觉得跟一个孕夫较劲儿有失体面,二是她儿子并没再提起让人进门的事,看来也只把他当个小玩意儿罢了,不值得大动干戈。
至于白梅儒,那更是个缺心少肝的,从来不管他想什么做什么,苏桃时常觉得这男人眼里好像根本没自己这个人,当然,平时若是想操了还是要拿出来用一用的,除此以外,他在这个家根本都没有存在的必要。有时苏桃实在是闲得慌,就一大早地跟着两个孩子去学堂,就算只在外头候着、等着,也比一天天闲在家里长草强。
说到孩子们读书这事,苏桃原本以为是从外头请先生来教的,白梅儒却说何必费那事,家里不仅有学堂,还有现成的先生。学堂就建在白家大院后头,从后门走没几步就到了,家里大伯早些年中过秀才,教几个小毛孩子绰绰有余。白家的孩子都是在一起念书的,叔伯家年纪差不多的凑在一起有八九个,孩子们年纪小,也不必严加管教,热热闹闹学起来跟玩差不多。
苏桃总算放了心,只不过隔三差五地还是跟着去。白梅儒看他天没亮就起来折腾烦得不行,说话口气很不好:“老实在家待着,孩子读书的地方你去干什么!”
不知这是又触犯他哪根神经了,怎么陪陪孩子也不行?这男人整天小心思比双儿还多,苏桃才懒得每天猜来猜去:“我怎么不能去了,去了我也能听听嘛,怎的,给你丢人?”
白梅儒大概有点儿起床气,转头狠狠把被子蒙上不再搭理他。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桃自觉有些了解这人了,看那样子,好大的气性!哼,如今这火没发出来,心里指不定还憋着什么坏呢!果不其然晚上回来又是把苏桃好一顿收拾,直叫他次日累得起都起不来,更别说跟着虎子上什么学堂了。
苏桃这日又扒在窗边瞧这几个小孩子跟着先生摇头晃脑,虎子倒还像模像样的,没想到白少爷竟从头到尾一点坐不住,说也说不听,隔三差五就被先生提溜起来。
苏桃正在偷笑呢,又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双儿抚着大肚子慢腾腾朝这边走过来,笑着开口道:“总站在这不累?嫂子去屋里坐吧。”这便是白梅儒他大伯的儿媳秦鸢了,苏桃连忙上前扶了大肚子孕夫,两人进屋坐着说了会儿闲话。
比起白梅儒这边他大伯家可称得上是清苦了,自打建这学堂时搬了来,至今一家老小七八口人仍住在这处小院子里。虽条件不算好,比起一般农户的家里又强些,再加上有个大地主侄子,总不至于缺衣少食。只是苏桃不太明白,从前听爹娘说这白家已富裕了几代人,缘何其中一房大富大贵,而另一房又只是普通人家呢。
苏桃不知自己有没有打听这事儿的资格,虽然好奇,但白梅儒没主动说起过,他也就没刨根问底。
秦鸢看他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笑道:“我也不算是外人,嫂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便是,闷在心里多难受。”
本来也不是能藏住事儿的人,既已被人看穿,苏桃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地问:“棠修兄弟……有信吗,你这转眼就要生了,何时回来呢?”
秦鸢只微微摇头,并没说话。
秦鸢的丈夫,也就是白梅儒的叔伯兄弟白棠修,从前在村子里名声是很不好的,但凡正经人家都会仔细叮嘱家里女孩儿和双儿见到这人要绕道走的。他爹娘为着叫他收心,十五岁上就给他娶了亲,而这倒霉媳妇就是秦鸢了。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爹娘都管不了,难道指望着媳妇能管得了?果然婚后根本就不着家,问也只说在外头忙什么生意,忙来忙去这么些年了,生意未见得,人也数月见不到一面,每次回来住不了几天就又跑了。
苏桃光是听白梅儒讲这些事就气得不轻,这白棠修,从十五岁娶了大他三岁的妻,年年都要弄得人害喜,他不管生不管养的,只管回来下个种,就让秦鸢婚后这几年都不得消停。这也说明了双儿的身子实在太容易受孕,遇到个白棠修这样的冤家,这辈子就算完了。年纪虽不大,却没得过一点丈夫的呵护疼爱,生命里只剩辛苦怀胎产子了。
这是什么男人!简直比他从前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苏桃原本以为自己就够可怜了,实在是没什么资本心疼别人的,然而看到这样的事,他还是忍不住同情起来。
这年头,双儿但凡是嫁了人,只要不被休弃那基本就是跟这男人一辈子了,不管嫁的男人多么混账,他们都没有自行离开的权利,甚至没有掌握自己的子宫的权利,毕竟生了孩子的双儿是最好拿捏的,没有舍得离开自己孩子的双儿。性子野不听话?生个孩子就好了。不想生?让他生了就好了。
苏桃觉得若是自己眼里的心疼太过明显,对于秦鸢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冒犯,他只好强行转移话题:“你这肚子瞧着格外大些?”
“是,曹大夫说是有两个呢,不光肚子大,这些日子精力也越发不济了,总是觉得累。”
别说怀着孩子累,光是照顾他前面那三个就累得够呛了。即便坐这一会儿也不得安生,秦鸢的大儿子在学堂读书,老二老三都是小双儿,这会儿又进来缠着他们爹爹闹腾,秦鸢顾及大肚子轻易不敢抱孩子,这两个孩子就又哭又闹。
苏桃便上前把两个孩子抱过来省得他们缠闹个没完。
秦鸢生来腼腆,就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嫂子把他们放下吧,就是一时作怪,一会儿就好了,这两个也怪沉的,老是要你抱着,我倒不好意思再请你来坐了。”
说完他从榻上起身打算接过孩子,月份大了的关系,他肚子沉得厉害,只是四肢还是细瘦的,走这几步也要小心翼翼摸着过来。
苏桃实在不忍忙道:“你好生坐着吧,两个小家伙而已我还不至于累着了,在家也是两个一起带的。”
秦鸢公婆年纪大了,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少不得还要人伺候,白梅儒从前送过去几个伺候的丫头也被那老爷子赶回来。苏桃回去后刚一见白梅儒进门就为秦鸢抱不平:“怎么摊上这一家子,男人不是人,公公也是块老朽木头!”
白梅儒轻笑道:“早就跟你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犯不着这么生气。”
苏桃反驳:“可是他都怀孕了,他没得选的……”
“怀孕怎么了,他自己愿意,谁又能说什么?”白梅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桃又追问道:“你知道这其中内情?”
白梅儒只说当年白棠修和秦鸢这婚事确实来得蹊跷,从前甚至有传言说秦鸢是窑子里出来的,因年纪大了想从良,就带着肚子栽赃了白棠修,总之说什么的都有,除了当事人谁也说不清事实到底是怎样。
苏桃是怎么也不相信秦鸢那么干干净净一个人会做出这种事,于是闷闷道:“你可别是胡说八道吧,给好好一个人按这种罪名,你还有没有同情心?”
……
就知道这蠢婆娘蠢得无可救药,到时候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那种。白梅儒压下被冤枉的怒火,上下打量着他:“你还是同情同情你自己吧,今天让大夫瞧了没,肚子有动静吗?”
苏桃听他这话就心烦:“没有!今天一直带孩子呢,哪有那心思!”
“嗯,没心思,那你跟我仔细说说对什么有心思,现在在你心里还有什么比这事更重要的,一天天的不着家,坐胎药不喝,大夫也不瞧,你还想干什么?”表情还算正常,呼吸也很平稳,但苏桃从男人低沉的声音就能判断——自己马上要大祸临头了。
总的来说,苏桃对待他男人的态度就是:遇弱则强,遇强则弱。此时此刻,他必然是能有多弱就表现得多弱。
于是声音也变得颤颤的:“不想……嗯不想干什么,坐胎药太苦了,喝了就吃不下饭,我想吃饭……今天是,曹爷爷来得太早了让他明天再晚点来……吧。”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冷冷的也不说话,苏桃还主动搂着他男人的腰踮脚亲了亲:“当家的饿了吧,今日小桃还特意让厨房做了当家的最爱的小鸡炖榛蘑,快来尝尝?”
白梅儒被伺候着坐下,媳妇一一掀了盖子看——没有小鸡炖榛蘑。
……
苏桃脸蛋红红的:“怎么会……我特意叮嘱了,许是他们忙忘了!”
白梅儒长叹一口气,他真的觉得认识苏桃之后叹的气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的次数都多,长此以往说不准哪天就会英年早逝,因此也不忍心对媳妇说什么狠话了。
“知道了,小桃有心了,明天就扣他们的月钱,趁热快吃吧,今天累了。”
苏桃嘴上嗯嗯答应了,只低着头扒拉饭粒,烛光隐隐看不清神色,还没吃上几口又磕磕绊绊地开口:“那个……要不还是不用扣了,我说他们就行了,都是在家里做了多年的别伤感情……”
白梅儒闻言夹了菜都不吃了,只直直盯着他看,两只乌黑大眼睛情绪不明直把人给盯毛了为止。如果他的眼神能造成实质性伤害,那么苏桃的双眼位置也就只有两个大窟窿了。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气得饭都吃不下去。
白老爷岂是个能委屈自己的?于是狠狠一摔筷子道:“快点吃!”
苏桃抬起头更是满脸委屈:“你干什么啊?”
“干你,操你,尻你,收拾你,懂了吗?”白梅儒每说一句,目光就更阴冷一分。
苏桃还以为自己对他这些不要脸的荤话习以为常了,听到了又不一样,于是又红着眼睛低头继续对着盘子挑挑拣拣:“凶什么凶……”
凶?这臭婆娘真是个说不得的,这就算凶?白梅儒看他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挑三拣四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快成菩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