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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男双事后温存(1 / 1)

事后,苏桃还是有一丝后悔的。

听听自己这嘴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呢!好男人好爷们儿也就算了,竟还谢他的脏鸡巴!呵,那腌臜东西恁老大一个,不管放到哪里都是个祸害罢了,而自己好心愿意接纳它——难道不是它该好生谢我吗?

当然,无论苏桃怎样腹诽,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他不光不会给男人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还将男人抽搐射精的身子紧紧搂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他,充分地爱抚他、安慰他。

同那些没廉耻的骚话一样,这一招也是他今日刚从秦鸢那儿学来的。具体有没有发挥作用待观察,但他现在真的要被白梅儒给挤没了,这男人看上去精瘦,实际压在人身上真是死沉死沉的。卵蛋里的臭精早就射出去,他也不起身,就一直趴在自己身上起腻,把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蹭来蹭去。

苏桃一副小身板也就男人一半重量,委实是承受不起他这伟岸身躯,于是不得不小声道:“爷,起吧……好沉呐,要被压扁了……”

媳妇今日格外温顺可人,白梅儒正埋在一双俏奶子里受用着呢,没成想这鸡巴还没拔出来,这人又开始叽叽歪歪这这那那的,小婆娘,就没个能乖上半天的时候!

白梅儒胳臂一撑,给了身下小东西一丝喘息的机会,苏桃终于觉得轻松了,就长出一口气,动作是想要起身的样子。

男人坏心眼道:“这么急做什么?这就想起了?爷还没说够了吧。”

苏桃啊了一声,眼神可怜巴巴地劝人节制:“好爷们,你就适可而止吧……好歹也是正经人家读过书的,别整日里沉溺享乐,再说,常弄这些事对身子也不好的……”

白梅儒白天操持生意勤劳务农,晚上被窝里痛快干媳妇放松,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到这婆娘嘴里就成了他沉溺享乐了。呵,果真是骚逼也会装样呢,床上都浪出花来了,这还没下床就把正经人家适可而止挂嘴上,好像刚才那使出浑身骚劲儿缠着人要鸡巴的不是他一样。

白梅儒当即不客气道:“笑死人了,你这臭婊子怎么还前前后后两幅面孔?这会儿跟我摆什么贤妻良母的款儿,刚刚那耍不完的骚劲儿呢,从你浪逼里喷出来了?又成正经人了是不是?”

这男人,说话总是出口成脏!上来就是一大通的骚浪贱,直接给苏桃气得七窍生烟:“你胡说!我才不浪呢,那些话都是秦鸢今日才教了我的,我才不会骚!谁想要你的臭鸡巴,长得像个驴货,可把我丑死了!”这个基本丧失了理智的可怜双儿为了自证,想也不想地就把人家秦鸢给卖了个干净。

怪不得这婆娘天天往学堂跑,敢情是学好的去了!就说他惯做贞洁烈妇的,什么时候在床上卖过乖哄过人呢,难道不声不响地就开窍了不成?果然,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先生”呢!

白梅儒被亲媳妇骂丑鸡巴也不恼,反而起身正坐,音调很平和地问他:“他教你这些干什么?”

苏桃也是个忘性大的,人家一对他好声好气,他就不好意思大呼小叫:“不干什么呀,他说是能哄好男人嘛……”话一说完,就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讲义气地把人给卖了。苏桃小心翼翼还想往回找补:“……其实秦鸢人挺好的,真的是好心才教我,说话又很好听很温柔,还主动邀请我去家里坐,他还叫我嫂子呢……”

男人闻言嗤笑一声,语气很是不屑:“一句嫂子就把你降服了?可真是个有出息的。”

他这话说得就有些无情了,因为苏桃目前的身份其实很尴尬,说是主人但没有名分,说是外人又天天在老爷屋里住着,衣食住行也都是按太太的标准来的,可如今谁都不知他到底是什么。白梅儒似乎理解不了苏桃在这个家里的尴尬处境,苏桃也意识到他根本不长这个心,可又没资格死乞白赖地要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确实让苏桃有了自己是这个家里人的错觉,也让他短暂忘记了自己在外人眼里只是白老爷的家养小婊子的事实,卑微至此,也难怪人家稍微示好,他就视人为好妯娌了。

苏桃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嘲笑了,脸就红红的,闷不吭声地不说话。

白梅儒虽不会爱人但还算有点眼色,他看着苏桃这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就乱七八糟地转移话题:“怎么,你想讨好我?”

可爱的小嫩脸皮子更红了……

“倒是用不着学那些狐媚子手段,在床上听话点,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说了……你这学都不找个好人,你看他男人是怎么对他的,会的倒是多,他讨着好了嘛?”白梅儒语气轻佻地揶揄道。

苏桃心想看你的表现不是还挺沉迷的,于是唯唯诺诺地直言:“其实有些道理的,你不也受用了么……”

男人不乐意地瞪眼,苏桃就脖子一缩又鹌鹑了。

对于白梅儒来说,媳妇会不会在床上讨好男人倒是无关紧要,最重要的事还是得赶紧跟他掰扯清楚了:“旁的你甭管,只一样,是白棠修家的教你嫌你男人鸡巴丑了?还不想要它,要不要它是你一个婆娘说了算的?这是哪里来的规矩!”

苏桃不服气地小声反驳:“可是它就是丑嘛……”说着他手指点那根又渐渐抬起头的东西:“你看它呀,凶巴巴的,黑黑的,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鸡鸡又起来了!快下去呀,那个头还要格外突出来一块,总之太丑的我不喜欢。”

“呵呵,说你蠢得没救了你还不乐意,这鸡巴玩意儿你管它长得好不好看呢,把你操爽了没?骚逼喷水了不就行了?”只能说人一旦长了屌这辈子也就定型了,他们将终其一生极力吹嘘自己的性器官尺寸和性能力,就算是白梅儒这样的也不例外:“你信不信,我这鸡巴可不少人想要还没有呢。”

苏桃可不喜欢他说大话了:“别胡说,人家有好看的要你这样的干嘛!”被媳妇一本正经地嫌弃直接给白梅儒气得张口结舌。

“你!你给我找找,谁家鸡巴长得好看了!”

“少见多怪,找就找,哼!”

不知为何,白梅儒竟相信他做得出这种事,自己不过说气话而已,万一这婆娘真不知好歹干出什么丑事,那他白梅儒这辈子的脸就丢尽了。

“你敢!给我在家老实待着,敢去瞅别人鸡巴我他妈抽死你!”威风凛凛的白老爷可真是好大的厉害:“我说你这婆娘听见了没,给我说话。”

苏桃却不管他气成什么样了,自己忍笑憋了半晌:“不看我也知道……”

白梅儒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脸黑得不能看,幽幽说道:“你知道什么。”

“嗯……就是你兄弟呀。”

“……什么我兄弟。”

“哎呀!笨!就是你兄弟媳妇说的嘛,”苏桃很聪明地事先声明:“我可没看啊,是秦鸢说棠修兄弟的又干净又漂亮,就算吃着也不觉得糟践人呢。”

……

“我他妈就知道!”男人一嗓子直接吓了苏桃一跳:“还顶嘴说我冤枉人呢,这是正经人家的双儿能说出来的话?以后你俩少来往,听到没?跟着他你学不着好!”

苏桃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解闷的好伙伴,自然是不同意跟人淡了的:“都跟你说了他人很好,我们只是说些私房话!”

白梅儒冷漠道:“我只管好你就得了,他好不好不与我相干,横竖过两日白棠修就回来了,到时候自有该他管教的,我犯不着为别人操心……这憨子,看他找的什么婆娘,一天到晚都教人些什么?”

没想到自己傻不愣登一句话竟给秦鸢招事儿了,苏桃心里只觉愧疚难当,求着男人道:“别呀,求你了好老爷,别跟棠修兄弟说吧,秦鸢大着肚子一个人够可怜了,你要说了我可怎么有脸再见他?”

白梅儒却不为所动:“大着肚子还不安分守己,知不知道你俩这是不守夫道?还敢给我求饶?臭婆娘。”

“说!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你俩还说什么不要脸的了?”

男人言辞严厉,苏桃垂头丧气,他哪里还敢乱说话,于是撒谎道:“没有了……没有什么了……”

“真没了?”

小媳妇点点头:“……嗯。”

白梅儒还不肯轻易放过他:“还有你,也别装那老实的,你是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也就是旷了几年身子干巴,等以后养好了瘾头比谁都大,给根鸡巴就摇屁股的主,哼。”

“那还是让你享受到了……”苏桃小小声。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就是让你享受的呢。”他这胆子也就一点点大,还屡屡出言挑衅,照着老虎屁股又掐又拧,等到人真的发威了,他又乖乖变身盘中餐,主动上门送到人嘴里去。

白梅儒瞧他这怂样也是无奈:“你别一天到晚地跟我没事找事,就乖乖待着也不行?从前在别人家里也这么不听话来着?”

还说别人呢,这人自己说话也没分寸,苏桃就给他脸色看:“这是谁没事找事了,你管不着我在别人家怎么样。”

确实,他们这些二婚的,想要安生过日子就最好别再提从前那些事儿,白梅儒自知理亏了便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没事找事……”

这人鸡巴硬了又开始作弄人,顺手搂过媳妇光溜溜的身子在没几两肉的小肚子上亲来亲去,一边亲还一边喘:“馋死我了,这都半个多月了,到底怀没怀啊?嗯?媳妇儿你好歹给个准话吧,吐没吐?”

“没……”苏桃被他亲在肚皮上痒得很,像是身上长了虫子动来动去的。

白梅儒偏不信:“真没吐?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好好感受一下呢,这奶子、肚子?不是说反胃么,骗我的?”

“真的没有,你别乱摸……”

“不行,我发现你这婆娘软硬不吃,跟你说好话你不怀,跟你来硬的你也不怀,这肚子怎么回事,就这么有骨气?今天我倒要看看直接搞坏它它还是不是这么硬气。”

白老爷言出必行,既说了要搞坏媳妇的肚子那动起鸡巴来真就没轻没重,若是寻常逆来顺受的双儿被他犯病一样地死命折腾,怎么也得去了小半条命吧,然而他媳妇不寻常,他身下是苏桃。

通过几次三番大大小小的言语挑衅,苏桃已经敏锐地觉察出这男人就算心里再不耐烦、再膈应他也不会动手打人。当然了,在床上挨几个巴掌那不算严重,就当自己大人大量,懒得跟他计较。

苏桃先前死了的男人就是下三滥一个,说话前必先动手,打得他哭爹喊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而白梅儒呢,虽然心眼子坏,人形种狗,疯疯癫癫,喜怒无常,相比之下也算是个斯文人。

对照来看,被媳妇劈头盖脸抓花俊脸还只会黑脸的白老爷当真是窝囊丈夫楷模。且并不是伤在别处,而是需要整日示人的脸上,那红艳的几道抓痕又是那样的形态,叫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非房里人不可为的。让白梅儒顶着一张花脸在外应酬现眼,岂非明晃晃地告诉人他惧内了?

要知道怕媳妇对男人来说可不是什么风光事,但凡哪个男人在媳妇面前还耍不了威风的,一旦传出去都让人在背后耻笑。苏桃内心也是有些忐忑的,因此还装模作样解释了几句:“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弄得我不舒服了……”

这下给白梅儒气得,鸡巴还硬着呢,扭头就下地拿来剪刀咔咔把苏桃十个长指甲全都剪了,并恶狠狠放话:“以后不许再留长!”

从前生怕挨揍连话都不敢说的,现在直接伸爪子冲人脸上挠了,这怎么不算一种欺软怕硬?也就是怕把人惹急了被赶出家门,否则苏桃就该骑到人家脖子上拉屎了。

……

六月下旬的天已经很热了,日头最足的午后,苏桃正带着两个孩子猫在屋檐下的阴凉地里吃西瓜,圆滚滚的大西瓜是刚从凉水里搬出来的,怕小孩子吃多了闹肚子所以要给他们定量,苏桃是大人,他就不用。

往年这个时候苏桃要在地里撅着腚收麦子,他的两亩烂田地除了粮食啥都有,一天下来光吃土都吃饱了,哪有福气自由自在地享受冰镇大西瓜。

这也是因着天热,苏桃总是嫌没胃口,白梅儒就叫人在地里挑了送家里来的。本意是想让他吃个几块凉快些了好吃饭,没想到这傻子就这么没数,那绿油油沉甸甸的一个估摸着有十来斤,两个孩子吃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些全都进了苏桃的肚子。

当下是吃得痛快,吃完还没半个时辰,人就不行了,一趟一趟地蹲茅坑就差直接住里头了。起先都只当他是闹肚子,也不是个什么大事无非就多跑几趟呗,没想到来回折腾四五次后又开始吐了。没法子,最后只得请大夫来瞧,给苏桃难受得不行整个人都差点虚脱了。

跟在苏桃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头叫小雨的,看他这样了就跑到地里把白梅儒也喊回来了。本来一个大地主,不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不花钱包养戏子小唱,不调戏诱奸良家夫男苏桃除外就已经是个难得的正派人了。谁能想到这大热天的他还能跑到田间地头来监督人家长短工干活呢,因着这样的怪癖,他在外头的名声一向是很微妙的。

白梅儒脸上脖子上的抓痕已经结嘎巴了,然而看上去还是有些滑稽。一般人在他面前也比较有眼力见儿,不会傻不愣登问他脸上是怎么回事,几个真的蠢笨如猪的,他也能一本正经说出“猫挠的”这样骗鬼的话,表面上人家是信了,至于背地里怎么想,白梅儒也不是很在意。

因着苏桃这傻子,白梅儒今日难得早退了,到家里那会儿正碰上曹大夫写药方子就随意聊了几句。

“怎么样他……”

“不算什么大事,吃西瓜吃多了嘛,这几日多喝温开水,忌生冷油腻辛辣,可别再乱吃了啊,棠修他媳妇快生了,要是再病了我可顾不过来!”

……

“好。”

老头子听里间没什么动静想来该是睡了,就压低声音道:“不过你俩还要不要孩子了,像今日这样肆无忌惮地吃些寒凉食物,什么时候才能调好身子呢,这么不知节制的可不行。”

“知道了。”

送了人出去,白梅儒走进里间。往日苏桃活蹦乱跳张牙舞爪地他还能疾言厉色将人训一顿,眼下小东西病病殃殃半死不活再骂他就怎么看怎么像他单方面欺负人。

这么大人了,吃西瓜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说出去真是笑死人,简直不想承认这竟是他白梅儒的傻媳妇。

苏桃这会儿是彻底老实了,趴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色就主动狡辩:“你别骂我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男人不说话。

“我也不知西瓜是寒凉的嘛,都没人告诉我……以后不会再吃了……”

又是沉默。

苏桃还是比较习惯炮仗似的白梅儒,他最好引信短得一点就炸,也好过让自己在沉默中慌了心神。

又过了半晌,苏桃难过得都想哭了,才听到男人口中吐出珍贵的两个字:“算了。”

嗯?什么算了?

“我知道你不想生,怕疼怕吃苦,看到秦鸢大肚子你也不好受,既然这样也别折腾自己了,不想生就不生,就算你不生,白家也不缺孩子,不会绝后。”男人平静地说道。

苏桃想说自己并不是故意折腾的,不过既然男人可以因此不再执着于生孩子,那对自己来说好像也没什么损失,既然这样,苏桃未必不能糊里糊涂地认了。

随后男人又仔细关照了他的身体,问他还想不想吐想不想吃东西,看起来比从前还和善许多呢,看来白梅儒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一直背负着备孕的压力吧?

七月上旬,秦鸢的第四个和第五个孩子出生了,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虽然生育过三次的双儿已经有了充足经验,但还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他男人甚至没赶在他生之前回来,白棠修进家门时,两个孩子已经呱呱坠地。

秦鸢生产时苏桃也是陪在旁边的,才刚痛苦诞下两个孩子的孕夫满头大汗,模样疲惫不堪,然而他的眼神中不仅没有一丝对晚归男人的埋怨,甚至自动忽略男人对自己的漠视,看着男人抱孩子的样子面上是笑意盈盈满脸幸福,整个人周围散发着圣夫一样的光环。

大概是苏桃此时表现出的姿态太过痴傻,旁边一位相貌冷艳的大美双就探头过来悄咪咪道:“没见识的,这算什么,才三年多就第四胎了,这家里谁还不知道他月子里就同房的,当真是不自爱……一年到头没命地生,那下头早不知该烂成什么样儿了!”

说话这人是白梅儒他三叔大儿子白榆佑的媳妇,苏桃只知道他姓祁,这位祁弟媳不乐意别人知道他的名字,据说是爹娘见生了个双儿所以瞎起的太难听,偶尔提起这事他还要祖宗十八代地问候自己亲爹娘。

看他脸蛋身段都称得上国色天香,但只要稍微一开口,就足以让人美梦幻灭了。与他丈夫议亲前两人曾互相相看,白榆佑对这不爱说话的小娘子一见倾心,那时他只当双儿怕羞不敢开口,没想到把人娶回来才知道,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他不敢开口议论的事呢。

说的话百无禁忌,做的事也十分大胆出格,好巧不巧,白榆佑还有一幼弟今年刚十五,平日里就娇生惯养无法无天的,这下叔嫂两个凑在一起把个家里作闹得天翻地覆,气得白梅儒他三婶天天到处打听家境殷实的好人家,好把小儿子白栩伊早早嫁出去。

白栩伊知道这事之后火冒三丈,不仅跟他嫂子作对起来不加收敛,更是扬言要终身不嫁,一辈子讨人嫌地老死在家里。

现下叔嫂两人都在,听到祁弟媳这话,他小叔子岂有不挑事之理:“听嫂子这话说的,是钻棠修哥和他媳妇床底了吧,他俩办事儿你也来凑热闹,还真是哪里人多往哪儿钻呢。”

祁美人早知自己说什么他都有一堆话等着的,闻言也不意外,皮笑肉不笑道:“一个还没嫁人的就心里口里上床办事儿了,这要嫁了人怕是生他十个八个的也止不住呢。”

白栩伊语气更是温和:“我生十个八个是我的本事,嫂子怎么却不生?怎么,是哥哥不喜欢孩子所以不让你生?那可真是体贴至极了,恭喜嫂子一辈子不必像秦嫂子一般受苦了。”

听他又拿自己没孩子来说事,祁美人就有些生气:“横竖白家传宗接代不靠我这肚子,但凡弟弟多招几个上门的,白家子嗣再传百代也不愁了!”

他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苏桃是头一次经历这场面自然十分害怕,然而看左右下人皆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就知道他俩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事实上,能安安静静地小声打嘴仗还是这叔嫂两人看在秦鸢刚刚生产的份儿上大发善心了,若是在他们自己家,那只怕是闹得鸡飞狗跳也打不住的。

从前若是急了还会叫白榆佑来评理,然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凡他话里有一丝偏向,不是哭哥哥只向媳妇一起欺辱幼弟,就是骂男人无能不护妻还不如自请下堂来得痛快。后来妻弟都嫌他不得力再不理他,一闹起来就互相扇嘴巴采头发,两个老人只能悲叹家门不幸,便把三人一齐罚到天井里跪着。

毕竟是秦鸢的大日子,若闹起来只怕场面十分难看,苏桃战战兢兢出言劝和:“两位弟弟快看看孩子们多可爱呐……”

没想到这两人吵得上头时是十分不给人脸的,两只斗鸡一样逮谁叨谁。年长一些的还好,只说“刚下生的丑猴子有什么可爱你长不长眼”,年纪小的讲话更呛,直言“谁是你弟弟”,果真让苏桃心里好一阵酸涩。

又抓住小叔子话柄的人不甘示弱:“哟,白梅儒的房里人都做不得你嫂子了?弟弟这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呀,也不知将来得是怎样一位好姑爷才配得上,怕是皇上太子到了弟弟面前那也只配提鞋呢。”

白栩伊惯常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闻言回击:“嫂子这话逻辑不通,怪道人家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呢。梅儒哥哥的房里人同我寻什么姑爷有什么相干,怎么还扯到皇上太子了。再者说,做他的房里人就这么尊贵?能做大地主的老婆,让你眼馋了?”

祁美人不屑一顾:“笑话!我眼馋什么,无名无分的求我我都不去!还秀才呢,哪家的秀才只读男则男训的,朝廷知道你擅自更改童子试科目吗?”

这两人只顾自己爽快,丝毫不顾及没脸面的当事人就在眼前,话里话外的轻蔑鄙夷都不遮掩,苏桃默默低着头,恨不得有条地缝让他钻进去。最后还是白棠修过来告知嫂子弟媳弟弟内子要休息,叫他们都散了,苏桃这才忙不迭地回家。

走之前,祁美人还特意叫住他告知白棠修的双儿大哥要回来看外甥们了,叫他明儿接着来。苏桃哪还有脸见人呢,只应了一声就匆匆跑了。

因着白梅儒说不要求苏桃生孩子,两人做那事儿的频率也少了许多。

好吧,准确来说,自从白梅儒说不用他生孩子,这将近十天了,两人竟一次都没有过。从前男人欲望强烈到有性瘾一样,那根鸡巴总是猝不及防就硬了,难道不生孩子就这么神,能直接让人戒了不成?苏桃深表怀疑。

可是男人没有表示,苏桃总不好自己主动,从前顶烦他一到睡觉就不消停的,从不让人安安稳稳好好睡觉,现在倒是能安心睡了,苏桃心里又没着没落的。

真是贱的!苏桃在心里骂自己,没名分也就算了,怎还有上赶着挨操的!

怪不得叫人笑话,苏桃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岂敢驳别人的话呢。

苏桃晚上只喝了些白米粥就洗洗歇下了,他从学堂回来情绪就不高,表情木木呆呆,话也没说几句,白梅儒不知他在外做了别人口角的无辜炮灰,只当是自己计谋奏效了。天助我也,秦鸢这孩子也生得正是时候,该叫他看看有了孩子的双儿家庭地位有多么稳固的,丈夫不疼爱又怎样,他依然是白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几个娃子的正经亲娘。

原本睡前该在一处搂着胡闹的两口子此时像什么无欲无求的得道高僧——起码表面是这样。尽管白梅儒每晚在媳妇睡着后都会鸡鸡起立,早起也精神得把被子中间顶个山头出来,但他是从不让媳妇发现的。对人狠,对自己更狠,他打定了注意,这次就算自己憋出工伤,也得让媳妇明白明白道理。

两人就这么同床异梦,原本黏糊得恨不得融为一体了,现在竟也分出个楚河汉界。躺在床上没话好说,屋里安静到苏桃耳边都出现了耳鸣,等到时间差不多,白梅儒起身将床头最后两根蜡烛灭了,苏桃这才闭上眼睛。

次日苏桃早早便醒了,胸前覆盖了一片暖融融的,低头一看,是男人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

好舒服……苏桃又安静地闭上眼睛,想要缓缓地蹭一蹭……感觉奶头翘起来了,好硬啊,为什么奶尖这么硬……

下面也好酸,好像流水了,滑滑的,小裤子也湿了……

苏桃正磨蹭着享受呢,突然感觉身边男人呼吸频率变了,顿时被吓得一动不敢动。胸前大掌挤挤捏捏,像是在确认手心握着的是什么东西……这太舒服了,苏桃差点忍不住叫出来。

虽说男人也该起身出门了,但从前也不是没有贪欢误时的时候,反正他是大掌柜,叫别人等等也没什么。苏桃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直接撕烂自己的寝衣,将这两个鼓鼓胀胀的好宝贝狠狠攥在手里。

自己会尽量控制着不放声嚎叫,尽管这很难,他已多次领教过的,虽然男人大多时候手上没个轻重,但自己就是这样身子,叫他揉搓过总是有快意。

这时候外头已经有在洒扫的下人了,还有一直跟在白梅儒身边的四壮,他年轻饭量大,有时会边等边偷吃东西。一定要闭好嘴巴!还是咬紧嘴唇好了,这要让人听见了,该多难为情呢。

苏桃开心地等待着,压根就没想过第二种可能,所以当白梅儒利落起身时,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怎么会这样呢,这不可能啊……

白梅儒例行起床放水,他把那东西头朝下捋了半天,太硬了,他妈的死活就是不出水。奶子真挺啊,大馒头一样正好一手一个……再不出来老子是要让尿憋死?那可真他妈够光彩。

小奶头也硬了,香香的叼在嘴里正好磨牙……

最后白梅儒黑着脸走出来,看到媳妇还赖在床上不起不爽道:“懒死了,爷们儿在外头累死累活养得你成日里好吃懒做!都什么时辰了,你当你也刚生了坐月子啊!”

苏桃安静地起身给他盛了粥递了筷,神情呆滞一言不发跟丢了魂儿似的。

然后白梅儒黑着脸用了早点,黑着脸让人伺候着穿衣,黑着脸叮嘱苏桃去学堂陪回娘家的哥哥,最后黑着脸走出家门。

送走了这座瘟神苏桃也并不感到轻松,他呆坐了半晌,脑子里好像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虎子该怎么办,不知道……

往后该怎样生存,不知道……

自己带虎子跑出来时好像忘记锁门了,虽说家徒四壁没什么可偷的,但还有几件破烂衣服家具,门户大开了这么久,难保不被流民乞丐搬走。

既这样,那么连地方也可能被人占了去……怪不得白梅儒总骂他蠢婆娘,真是蠢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日头高起来了,今天又是个大晴天,苏桃怕头次与人见面就误了时辰于是急忙收拾了当出了门。嫁出去的都是客,必须要尽心对待才是,苏桃也要早些去帮着忙活的。

几步路的距离就过去了并不费事,到了之后发现那要人命的叔嫂二人也已经在了,苏桃就与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俩人出门之前被他们爹娘耳提面命地训过的:今儿人多,又不全是家里头的,你俩身上皮子都紧着些,知道点儿分寸,互相不许交流不许说话不许打仗,要说来家说,要打回家打,别在外头丢人现眼。记住了,但凡有一个不好的,敢先开口挑事儿的,两个人都挨板子跪石头子儿。

在对儿媳和小儿子的管教上,二老堪称束手无策,又不能天天罚天天打,可这两个祸害是没有哪天给人消停的。打手板子,手心和指头高起的肉楞一道一道,从来也不长记性,过不几天,手上肿都没消呢又故态复萌。原本该侍候孝敬父母的人天天在家养着,反倒是父母还要来伺候他们。

自己那大儿子又是个没气性的,唯恐惹他漂亮老婆不开心,这没出息的,但凡他能管好自己屋里那一个,他俩想要收拾一个小儿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老两口未免托大,从前儿媳没嫁过来他小儿子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桀骜不驯的双儿,也不想想,这都打听了多久还没有合适的人家是为什么,难道大家都是傻的,放着白家美人不娶反倒爱娶穷人家的。

叔嫂出门前才受了管教,现在还梗着脖子谁也不搭理谁,互相隔得远远的。苏桃昨晚才叫人当面给了个没脸,面色讪讪的。没想到祁美人没事儿人一样主动跟他说话:“就等你来了,吃了没,锅上有蒸饺我们都吃过了。”

苏桃点头说是吃过才来的想进屋去看看秦鸢和孩子,祁美人闻言翻个大白眼:“昨晚跟你说话你耳朵里塞驴毛了?说了月子里就同房的你现在进去是给人助兴呢?”

……当然说的话也并不好听就是了。

苏桃大惊失色道:“不会吧!不是昨天刚生!不可能啊……”

“呵,可真是个傻瓜,白梅儒这眼光真是,啧啧啧……傻子?我又不是真钻人床底下了,我怎么知道人家干了什么!说什么你都信啊。”

这人嘴是不是不值钱?一天到晚只管瞎胡沁呢?明明是他口无遮拦,反倒怪人家傻瓜,说又说不过,苏桃闷闷扁成个鸭子嘴巴。

秦鸢他公公在学堂教书,家里就只有他婆母一人操持,几个人也不再闲话都去帮忙准备中午的饭菜。白栩伊嫌热就不爱干活,开口抱怨道:“秦嫂子也就罢了,怎么棠修哥也只会睡大觉,倒叫咱们在这出苦力,他们爷们就专管享受?”

此时白棠修正从外头进屋,闻言笑道:“你这厉害嘴巴把我唬得,这不立刻就来了?你嫂子刚起我给他梳洗拿饭来着。”

他娘就紧张地说:“媳妇坐月子呢,你可别轻易给他擦洗再着了风。”

“我哪能呢,只擦了手脸而已。他这会儿正闷呢,一会儿嫂子弟弟们忙完可别忘了陪他说说话去。”说罢就出去搬抬待客用的桌椅去了。

半晌白栩伊才叹道:“这也奇了!数月不见,棠修哥竟变了个人不成!”

祁美人习惯性地接话:“有人数月就变得叫人不敢认了,有人数年都……”话音未落,便想起出门前爹娘的叮嘱并及时止住了话头。

白栩伊自然知道他要说谁,冲着人狠翻个大白眼。

苏桃觉得他俩才是奇了,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陈年恩怨让这两人如此水火不容,当着亲娘的面儿就挤兑人家儿子,还好大伯娘没计较,只笑着说:“若他真是好了,那我可要三跪九叩到菩萨面前还愿去。”

到了饭点,白桐优才带着他金尊玉贵的小儿子驾临娘家——这是事后祁美人说给他丈夫听的原话。事实也是这样,一大家子人都仰脖等着了,他们的车马才不紧不慢、姗姗来迟。

白栩伊当时便小声嗤笑:“嘁,官太太出门还有仪仗呢,这穷山恶水的,用牛得了呗。”

祁美人掩嘴道:“人家是朝廷官员的大老婆,排场能跟咱们这些人一样?就是这马蔫头耷脑的,再慢走几步只怕太阳都要落山了。”

“人家是正经做客,你以为都跟咱们似的一大早来伺候人?早就说让大伯雇几个人来做,也花不了几个钱啊,嫌咱们家的不好就去要梅儒哥家的嘛,我看大伯真是越老越没个轻重了,就他家双儿金贵,别人家双儿都得供他使唤!”

……

饭前就开始嘀嘀咕咕,饭桌上更是白眼翻个没完。

白桐优生性爱洁,给自己和儿子从家里带了餐具,当着人面摆了一桌,白棠修见状忍不住说:“哥,这都才刷洗过的……”

“谁洗的?”

“我……”

白桐优十分不满:“你一个大男人怎会做这个,粗手笨脚地能洗得干净?”又给他儿子夹了些土豆排骨:“池岳,来吃这个,今儿咱们先不吃绿叶菜了,洗不干净。”

苏桃发誓自己绝对听到身边祁美人悄悄骂他“多事的臭x”了,那个字眼实在太粗鲁,他倒是敢说,苏桃都怕他被人听到……

结束了不愉快的午餐,年轻媳妇们便一起去看秦鸢和孩子,两个红孩子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红红嫩嫩,小小的两个嘬奶头的样子让苏桃想起虎子小时候,而一想到虎子苏桃心里就不是滋味儿——跟着自己这样没用的爹,这孩子的苦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头呢。

白桐优仔细瞧了两个小宝宝就笑意盈盈地恭维:“要不人家都说弟媳你会生呢,这两个孩子眉眼同你一模一样,真是漂亮极了,幸亏跟他们亲爹一点儿不像,棠修才出生那会儿跟只小老鼠似的,可丑死了。”

秦鸢还没说什么,白栩伊就笑着夸赞他:“大哥这记性好极了,棠修哥出生你也就跟池岳现在一般大小吧,这么小的孩子就能记得小婴孩的模样了,不愧是他亲哥哥呢。”

白桐优依然眉眼含笑:“这便是我们做年长的心了,这血缘亲情啊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你自小被叔叔婶娘娇惯着养大,又有亲兄长的呵护疼爱,到现在了不也还是他们的心头肉?不管将来嫁不嫁人,他们的心里都是偏着你的!”

祁美人在旁边面色就很难看了,这时秦鸢却笑道:“兄长年长我们这几岁,说出的话就是在理,这便是人家常说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什么样的孩子从自己这肚子里爬出来,咱们竟不能自己做主,我倒想让他们普普通通就好,可别像我似的空有一个花架子,偏生一个个都随了我,可没办法呀,难道为这就不疼他们了?再比方说兄长这样好的模样,偏生孩子又随了咱家池大哥,可您不还是爱之如珍宝疼得眼珠子一样?可见还是兄长见事明白的。”

白桐优深以为然:“那是,这模样啊是最不顶用的了,又不是在窑子营生的,还能拿它当饭吃?男人最要紧的是有正经事业,整日在外东游西逛地可不行,孩子已生了这么些,就算是为他们打算弟媳也该时时规劝着棠修,实在不行去你池大哥那里领一份差事,不管薪俸多少,到底有个正经过日子的样。咱家的爷们虽不能都像梅儒一般出息,看上去也该差不多不是?”

秦鸢无奈道:“兄长还不知道你那兄弟?野马一样,谁能拘束得了他?脸又黑,略说两句就要翻脸的,从前我不过劝他要学学池大哥,桩桩件件大事小情听凭媳妇做主才得一路官运亨通,这没良心的,竟一句‘你当你男人也趴蛋没种啊’给我打发了。我说好爷们儿,你在外头威风耍够了谁知道你回家另是一副怂样呢,再说,我也做不成那事事都要压爷们儿一头的悍夫啊。统共就这么几句话,又把人惹着了,这黑了心肝的,跑到外头去这几个月连面都不露。打那之后我是记住这教训了,往后再不说这些爷们不爱听的,万一真惹急眼给我休了让我上哪哭去,我又不像兄长这么好命被休了还能回娘家,果真要有那时可就是天要绝我了。”

白桐伊皮笑肉不笑:“哪能,你池大哥也不是事事都听我的,外头那些事我一个夫道人家也插不上话。”

祁美人面色已然多云转晴,亦随声附和:“确实,咱们做人媳妇的,要紧的是拿捏好这里头的分寸,可别不知好歹事事置喙,男人略给几分脸面就真当自己是大将军要踩在男人头上发号施令去了,万一哪天惹得爷们烦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祁弟媳这话倒让我想起你大哥说的一件事,前两日衙门在添香楼设伏捉了一伙贼人,可巧抓捕时衙役遇见梅儒竟也在那呢。这倒奇了,他不是才得了新人在怀,怎么又跑去那地方了?梅儒媳妇,这可不是那等轮不上咱们插嘴的事儿了,既已许了你进门,就该时常劝着些爷们儿远离那些脏地方才是,你度量大脸皮薄,还真由着他在外头寻欢作乐?咱们白家向来没这嗜好的,到时候叫长辈知道了,婆婆也只会寻你的不是罢了!”白桐优一脸担忧。

白栩伊小声道:“梅儒哥在外头向来说一不二,只有人听他,还没听说过他迁就人家的,他那样子,岂是个受媳妇管的。再说你瞧他……就是个没嘴的葫芦,又胆小怕事唯唯诺诺,这样的还劝什么?怕是梅儒哥一个眼神就能给他吓死……”

祁美人却不赞同:“这可说不准,一物降一物,你个还没出阁的小毛孩子还想看明白人家夫妻之间相处的道道啊,你还嫩着点。”

秦鸢思索道:“这事怕不是有什么误会,也该弄清楚了再说话,桃子表面上是不声不响的,可看着就招人疼呢,我若是男人,也舍不得叫他伤心的。”

白桐优嗤笑一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几十双眼睛都看着的,这事还有人造谣不成?”

苏桃闷不吭声的,实际上他自听到白梅儒逛窑子这事儿就一直神游天外了。

怪不得他不要自己了,外头的莺莺燕燕自是比他善解人意,比他会讨人欢心,还比他年轻貌美。自己这生育过的身子,统共也只叫他新鲜了几天而已。

何况就算没有添香楼的野花,也多的是良家双儿想与他结亲,自己残花败柳之身又如何比得过?

这段日子的欢愉,终究是他大梦一场而已。

一群人唇枪舌战叽叽喳喳到最后谁也没真正讨着好,让人当面笑话了也算是他们应该的。然而在场唯一一个没跟着他们嚼舌头的反而成了这些人里最没脸的,几个双儿心里的同情还是多过笑话,看着苏桃的眼神或多或少夹杂几分怜爱。

嚼了半天大家也累了,苏桃离得近,就帮着秦鸢送了送他们。秦鸢才陪着说了半晌话现下有些疲乏,然而看着苏桃无精打采孤孤单单终究于心不忍,便说道:“你就这么走了,回去可怎么办。”

苏桃也很茫然,他能怎样呢?这段关系由他开始却不由他结束,如果可以,苏桃当然希望一辈子也不要结束,然而这是他能决定的吗?

“看你丢了魂儿似的,究竟是怎么了?”

听人问起,苏桃便从头到尾完整控诉了男人的恶劣行径,越想就越生气越说就越委屈,最后又忍不住抽噎起来。本以为多少能收获一些安慰的,没想到秦鸢只笑着说:“瞧你这出息,还哭呢,连你都要哭,那我们就更不知怎样了。”

苏桃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的,于是擦擦眼泪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秦鸢问道:“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白梅儒该跟你讲过吧?他若还算个正常男人,想必还会叫你不要与我来往。”

确实是被他说中了,不过当面被人点破就让苏桃有些不好意思。

“呵,实话与你说了吧,虽说我这身子不干净,难道他兄弟白棠修就是什么好东西?怎的,他也不再与他兄弟来往了不成?若他兄弟洁身自好是个清白人,是怎么同我勾搭上的?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

意识到话中有些歧义,秦鸢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当然,我也不是什么苍蝇,起码当时他也爱我爱得跟什么似的,不光包了我大半年,还说他在外头的生意越做越大了,等手头再宽裕些就给我赎身。所以呢,就算我再怎么不堪,他也与我臭味相投的。”

“既这么说了,我便以为有了终身的依靠,然后就悄悄地把药停了。没一个月,我就怀了老大,等他再来时我就满心欢喜地同他说了,没想到,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孩子都有了,他却变卦了。”

“说没想过要孩子让我打胎,呵,这就是男人了。不想要,他倒回回都顶在里头射,黏黏糊糊弄一大堆叫我洗都洗不干净。我不从,又说你这脏逼不知多少男人操过的,凭什么诬赖他。我说你个丧了良心的,连自己孩子都不认,等你死了小心下十八层地狱。他也没法子了,就乱七八糟地骂人,说你个贱人还真当自己出去了就清白了呢,一次做鸡一辈子是鸡,让人知道我儿子他娘是鸡往后这孩子怎么抬得起头。等他骂够了又腆着脸来问让我当小老婆行不行,我说你趁早死心,我早打听过了你们白家不让三妻四妾地败坏门风。”

“就这么着又拖了个把月才松了口,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真要让我进门能把他爹气死。我说你干的荒唐事可多了去了,要气早气死了,别赖在我头上。”

这一番话,听得苏桃是目瞪口呆。

瞧他这样,秦鸢笑道:“我看你不是个多嘴多舌的才想劝你,横竖这也没什么说不得,就算坑了白棠修一把,也是他给我这个机会了,要是没他我自己可怀不了孩子。”

“你不知道他,小小年纪一肚子花花肠子,也没个定性天天往外跑,说是为了生意可谁知道在外头干什么?我就说从前怎样我不管,从今往后若是在外头偷吃,叫我知道了,先把鸡巴剁了,反正孩子也有了,不愁没人传宗接代。打那以后倒也长记性了,该是怕再遇上一个我这样的。”

“人虽进门了,只是这情分也断了。自打摆了酒他就没在家待一天,一直到生才回来。我知道,若是这样下去两口子也就完了,我总得有点能攥在手里的东西。所以刚出月子很快又同房了——我知道祁娇双天天拿这个编排我,可那又怎样,有本事他也怀他也生,还不是个没福的,都怀到四个月还掉了。”

苏桃没听清:“祁……什么?”

秦鸢挑眉:“祁娇双啊,就是白榆佑他媳妇,你不知道?”

苏桃摇头:“他只说他姓祁的……”

秦鸢道:“这也难怪,有那么个名儿,谁也不愿说出口的。我也是听白栩伊说,他出生前爹娘都以为是个男孩儿,可生下来一看竟是个赔钱货,两个不是人的就拿他名字出气。原本是狡猾的狡,到了年纪议亲时都嫌难听才改的。”

苏桃疑惑道:“他怀过孕的?”

“那是自然,他嫁进来也快一年了,按理说孩子都该有了。你不也知道,咱们双儿多容易生养呢,简直是一碰就怀。如今想来他也是才进门就有了,一直到三个多月才叫大家知道,可高兴没几天,说是病了一场孩子就掉了,到现在都没怀上。我曾跟白栩伊旁敲侧击过的,这蹄子忒不会说人话,叫我好好怀自己的得了他家的事少打听。不过呢我也知道了,不管怎么样,这事指定是跑不了他的。”

“这又是为何?”

“你想啊,他俩平日里关系那么差,但凡祁娇双有什么不是他都一五一十地跟外人抖落出来的,就算没有他还要现编呢,现在没了孩子这么大的事,他反倒守口如瓶了?”

苏桃真的是很疑惑了:“我一直还没得空问你呢,他叔嫂二人到底为着什么才这样水火不容的?”

秦鸢也摇头:“这事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只听我娘说之前与白榆佑议亲的并不是他,可不知怎么又换人了,白栩伊就十分不同意。他也真是够霸道的,哥哥娶亲,他却出来指手画脚挑三拣四,最后阻拦不成,人还是进门了。这不两个人天然就不对付了,个个都要压过一头谁也不让谁,那可不就成这样了?”

苏桃叹一口气:“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秦鸢闻言一笑:“所以啊,真正该哭的是我们,家里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堆。你就不一样了,长辈只有一个婆婆还天天只管吃斋念佛的,他是独子又无兄弟姐妹跟你争锋,真是要多清净有多清净。只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还是你亲自喂大的,那模样瞅着就憨憨的,一看就没心眼儿,又没跟他亲娘亲近过,这孩子带起来不就跟你亲生的一样?白梅儒呢,不说打着灯笼都难找,也算是这方圆百里顶好的了,若四年前去逛窑子的是他呀,你当如今还有你的事儿?好不容易有这缘分,你该牢牢把人握在手里才是。”

苏桃也让他逗得有了一点笑模样,只是还发愁:“我又能怎样呢,他已经不想要我了。”

秦鸢不屑道:“你这是当局者迷了,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不就是他想要跟你生孩子,以为你不肯,就给你甩脸子看呗?”

苏桃反驳:“哪有这么简单呐……”

“那你说有多复杂?”

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他……他不同我睡了呀,还出去跟别人睡……”

……

“真是个傻的,这是什么值当你在意的事,一看就是顿顿不落喂饱了你才叫你一顿吃不着就难受了,再说了,他不给,你就不会主动要?”

苏桃是个脸皮薄的规矩人:“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秦鸢行事大胆,他就看不惯这些故作矜持装腔作势的:“嘁,别装了,明明痒得都爬了虫子一样,还非得端着呢,当谁瞧不出你小骚逼馋大鸡巴了?”

这人讲话向来是荤素不忌的,苏桃不提防就被他说成个大红脸,想照样骂他都不好意思张嘴。

秦鸢逗弄了人就很开心,于是满意地说道:“行了,又不是别人,你跟自己男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他还会笑话你不成?信我的,他只会爱死你了。”

见苏桃还在犹豫,秦鸢劝道:“你自己想想吧,横竖都要操,还不如哄着让他操得爽快了能多疼你些。你看祁娇双,在外厉害得不吃半点亏,关起门来对他男人那叫一个千依百顺,半个不字也不会说的。”

“人家房里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白栩伊总不能连哥哥墙角都听吧?”

秦鸢回道:“这有什么稀奇,他办法多的很,由着他去折腾,反正也是白给咱们热闹看。”

“总之你温顺些,别跟男人对着干,也别冷着人,他想要那你就给,总归是做起来舒服的事,让他在你身上折腾够了他哪还有心思去找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不同意的也别说话。”

苏桃想想就受不了:“那得多憋屈啊……”

秦鸢翻了个白眼:“这白梅儒给你惯得……这就憋屈了?我连生了五个肚皮都松了,床上还要挨白棠修这混账打骂,整个孕期他前后加起来露的面都没有半个月,我憋不憋屈?祁娇双孩子都没了,一养好身子立马摇尾乞怜主动求欢,他男人还非吊着不给,也不知是矜持个什么,他就不憋屈?这还只是咱们家里,外头那些穷人家,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还要下地干活的也多着呢。”

苏桃从前也是穷人家的,没一个人帮忙,粮食他要自己种自己收,孩子他也自己生自己带,吃过的苦也不算少,怎么到了白梅儒这里就一点点委屈也受不了了呢。

半晌,苏桃表情微妙地问道:“生孩子疼不疼?”

秦鸢瞪眼:“废话!你没生过?”

……

“时间太久忘了嘛……”

秦鸢皱眉道:“疼,怎么不疼,疼死我了。”

“只恨自己是个没记性的,生的时候要死要活的,寻思这罪谁爱受谁受去吧,一操逼就又想给他怀。”

苏桃也是这么觉得:“那你们还要吗?”

“嗯……商量着再要一个吧,不过这次我得先缓一缓,可能是年纪大了,这次生完跟之前真的不一样,虚透了。”

苏桃自知不能再耽搁他休息了,闻言说道:“那你快歇着吧,我走了。”

秦鸢点头:“回去先什么都别说,就装不知道。你不是想要么,先缠着他好好快活快活,他爷们家要是不出力咱们还要他干什么?有机会我再向那起子嚼舌头的透露些,省得他们看低你。”

“……也没什么的。”

秦鸢愤愤地:“这事你就别管了,该干嘛干嘛去。这些人嘴巴坏的很,就没有他们不嚼的,往后你也学着些,再嚼你你就骂回去!”

等出门再见到白棠修,苏桃就想起秦鸢说他过往做的那些事儿,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些责备,然而对方不仅一无所觉,还坦坦荡荡出声招呼:“走啊嫂子?”

苏桃嗯了一声,想客气地笑笑但是笑不出来,那表情就显得有些滑稽。

送了堂兄的媳妇出门,白棠修进屋见秦鸢正合眼歇着,他一边上手逗弄两个乖乖睡觉的婴孩,一边不满地开口道:“你又说我什么了。”

“没说你说别人来着,”秦鸢一睁眼看这人贱嗖嗖地戳指娃子就低声斥道:“别碰!离他俩远点,手上没个轻重再给我戳坏了。”

白棠修讪讪收回大手,又觉得被婆娘说得没面子,随即冷哼一声:“我这名声就是让你给四处败坏了!再说,又不是后爹,怎么就戳坏了……”

秦鸢没力气跟他扯废话,见人不再继续祸害孩子就安安心心地躺着休息。可谁知这人真是一头畜生,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之后就挺着鸡巴过来了,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骚逼,给我弄弄。”

秦鸢都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才刚刚生产,然而却只在内心叹了一口气,认命般无奈问道:“用哪里?”

“你说?”

“手。”

男人好看的眉头一皱,秦鸢就知道他不会放什么好屁,果然,刚才还貌似好说话的人立马就得寸进尺地提要求:“手没感觉出不来,我要用奶子。”

秦鸢果断拒绝:“不行,娃娃还要吃。”

“那就嘴巴。”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握着鸡巴欺压上来。

“……主意这么大,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别废话快吃,要憋死了。”瞧他那样子,活像个流氓。

秦鸢连忙拿手抵着他硬硬的耻骨往外推,没好气道:“你洗了没?”

“没,刚撒尿了忘了甩。”

知道他惯常喜欢捉弄人的,秦鸢闻言白了他一眼,朱唇轻启轻轻松松就纳入一个深色大龟头,没什么怪味,只有男人那家伙天然的味道。

白棠修顿时就爽了,好可怜的媳妇,明明才刚刚生产过,身子都还没恢复好呢,却不得不忍辱负重地伺候爷们,拿自己的干净嘴巴吃他撒尿的玩意儿,白棠修满足得汗毛都立起来了,下头都舒服狠了还要开口问:“好吃吗?”

秦鸢叫他用腰腹狠狠顶撞着哪里能说得出话,好一会儿都只有嘴巴里的呜呜咽咽能回应他。

……

秦鸢苦口婆心拿自己和祁美人的经历来开解苏桃,确实让苏桃心里轻松了一些,他回到院里先是喂了孩子,又给两个光屁股娃洗了澡。

这天确实太热,他一家子人每天都得洗一次,否则身上黏腻腻的难受。白梅儒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时候大早上起来也热一身汗,所以他必得先冲了凉才出门的。

白铭瑞这娃还是老毛病,只要一挨着他后娘的身子就癞皮狗一样往上贴乎,回回洗澡都要给苏桃弄一身水,现在就连虎子都懒得再搭理他,看他那赖样儿就自己坐在小木桶里这里搓搓那里洗洗,小小年纪就看着很像样了。

虎子这些日子身上总算长了些肉肉,不再是风吹就倒的小豆芽菜了,苏桃看着儿子心里就更觉安慰。

洗完孩子顺便换下自己湿透的衣服,趁着白梅儒还没回,苏桃打算先洗了省事儿。

也不知秦鸢怎么受得了在这种天坐月子。苏桃可怜他受罪,一边在温水里泡着,又一边胡思乱想:现在这时候坐月子是热了点,要怀孕的话却是正好的,这样等到来年春上他就生了,到时候不冷不热的刚好,就算不能天天擦洗身子也不怎么难受。

想到怀孕,苏桃又想起早上的事儿了,他低头看着胸前一对白嫩鼓囊的奶子,好奇地自己拿手掂了掂。奇怪了,这两个虽不是多么巨大,好歹也有些重量的,很挺,奶了两个孩子都还没下垂,怎么就勾引不了男人来弄他了。

乳晕是淡淡的粉褐色,两粒乳头不大不小的缀在上面,虽然现在还是软糯糯的,可若是有了男人的疼爱它就会很快变硬。

苏桃一直羞于触碰自己双儿的性征,平日里除了清洗别的时候是一概不碰的。之前白梅儒弄他时这两粒倒叫苏桃碰到过一次,勃起的奶头是真的很硬,小石子一样把苏桃的脸都羞红了,所以这怎么就勾引不了男人来弄他了!

按照以往正常的流程,男人会在摸了奶之后就骑上来的,然后苏桃的小洞被大咧咧地掰开,那东西会突然一下子整根进来,开始强硬地、狠狠地顶。因为还要赶着时间出门,所以早上这一顿男人只管自己发泄,也不顾他婆娘能不能挨得住只要一进来就是冲刺的力道。那东西好热,烫得苏桃逼芯流水,又硬邦邦,粗粗大大的一根把下面塞满,撑得苏桃都松了,操着操着苏桃就觉得箍不住他。

顶多一炷香的时间,男人就爽快地猛顶一阵抽动着泄在里面。一般来说,精液喷在小穴里头是没什么感觉的,然而架不住苏桃他男人量大,就这么一股脑地宣泄进来后感觉宫口都被糊住了。

事后也不腻着温存,把鸡巴一抽只给自己收拾立整了然后抬腿就走,媳妇下面还往外流着他的精呢,这人就没影了,当真是拔屌无情。

看得出来这十来天确实给苏桃旷得狠了,他细细咂摸着男人恶劣行径,竟还给他品出些甜蜜来了。都当了人家泄欲的工具了还给他美得不行,心里暗爽觉着男人从前还是爱他,毕竟对这身子这么有欲望,一大早起来都要压着自己做一回。

苏桃光是想想就小肚子发酸,阴道也潺潺往外流水,手指不自觉伸到下头想给自己摸一摸。一边想着他可恶的男人一边弄自己,苏桃又渐渐生出些恨意,那个洞口热热的,像是饿极了,一根细细的手指也吃得欢快。

可恨的男人!要是早上就把这穴喂饱了,他何至于沦落到自己动手的地步!

苏桃怕手上没个分寸弄伤了自己就不太敢往里进,只在外围摸摸揉揉,里里外外地徘徊着。总归是不太解痒,他的小阴茎也有些难耐地翘起。

苏桃委屈地哼哼,他的手指太细了,也没什么力气,想要大的进来,然后狠狠地弄……

白梅儒一进门就是这样香艳的场景,媳妇在水里泡得身子粉白粉白的,正双眼轻闭眉目含春叫他名字呢。那手也没规矩地在下头动作,看来真是想他想得不行了。然而还不够,白梅儒这回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人彻底收服。

“你在干什么?”男人冷峻的声线骤然将苏桃吓了个激灵,他双目大睁,霎时间如同被点穴一般定在了原地。

被看到了……被发现了……

自己荡夫一样的做派……

半晌,苏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犹在嘴硬:“没……没干什么……”

男人也没什么反应,他自顾自地更换外衣,又出去叫人来摆饭,未发一言便将苏桃晾在了一边。

苏桃叫他吓得早没什么旖旎情思了,于是自己擦干了身子穿戴齐整,又投了毛巾来给人擦脸擦手。

白梅儒面上镇静,实际受宠若惊。真是难得,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冷了他这许久,媳妇反而更加贤惠起来。

心里受用得很,嘴上却不依不饶:“不必如此,家里也不是没有伺候的。况且你这手才从那地方拿出来,想想就倒尽胃口,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苏桃本来正捧着他的手温柔地擦拭呢,闻言像是极受伤地把自己的手一收,像是怕污了男人的眼一样立马就藏到身后去了,看不见的地方,好好的一块帕子被他绞成抹布。

可真是时移世易了,不过半月之前,那人还凑到他下面用嘴接着,好媳妇好心肝地哄着痴缠半天,只为让他多流些水好为男人“解渴”,可如今呢,不光不稀罕他的身子,就连碰过那里的手也嫌脏。

苏桃心口都颤着疼,却还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洗过了,刚刚也拿胰子好好搓过,不脏的……”

白梅儒神色轻蔑:“这不是脏不脏的事儿你懂不懂?刚拿手操了逼就敢亮出来现眼,我嫌膈应!”

适逢下人进来摆饭,苏桃不欲在人前说这些,只好揭过这页不再提。

话可以不说,但苏桃忍不住不去想,他将白梅儒说的几句在心中反复咀嚼,越想就越是伤心。左右自己对他无可奈何,还不如趁早将这伤人的话忘了免得难受。但是他俩吃饭呢,吃饭怎么可能不用手?一见到这手,苏桃便又羞又耻,只恨自己竟如此耐不住,这下更加让人瞧不起了。

一顿饭的功夫让苏桃如坐针毡,他躲着人匆匆吃了几口便起身要走,然而白梅儒岂会让他如意?于是冷淡开口:“你男人饭都没吃完,你就丢下碗筷要走,这家里还有没有规矩?还是说你苏桃已经在这家里呆够了,不想再看见我了?”

这话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很不妙了,苏桃心里有些惊慌,顿时就安静规矩地坐下了,面上看着很是恓惶不安。

白梅儒冷笑一声:“不要勉强,人说强扭的瓜不甜,若你真的……”

话没说完,苏桃就赶忙抢着道:“不是的,只是方才肚子有点不舒服,怕是来事儿了想要看看。”

白梅儒剑眉一挑:“真的?”

苏桃点头如捣蒜:“嗯嗯。”

男人就皱眉道:“没用的东西,白射给你那么多,连崽儿也不知道怀一个,敢情上我这儿治月经不调来了。”

苏桃松了一口气,只要白梅儒能忘了“强扭的瓜不甜”这回事儿,就算被嫌弃没用他也认了。

两人没再说话,苏桃就这么坐到他男人慢条斯理吃完为止,就连饭后上了漱口的茶水也是苏桃亲自侍奉的。到了这个份上就不用多说什么了,白梅儒就是再傻也能体会出来这是他背地里使的阴招奏效了。

白梅儒对逛窑子这事还是比较生疏,为了多碰上些人能赶紧把事儿传进苏桃耳朵里他也是费了些心思,不仅在那种地方神经一样到处跟人打招呼,还特意在衙门办差时主动上前凑,生怕人不知道他白梅儒逛窑子来了。

他那双儿堂兄一向是个大嘴巴,平日又爱揭人短看不得人好,有了他,白梅儒的计划事半功倍。

享受着媳妇的温柔小意,白梅儒又上天了。

其实细想之下就会发现,人家正经逛窑子都是大晚上去,谁像白梅儒一样天还没黑雷打不动下工回家的。也是苏桃太过患得患失的缘故,才这么轻易就让人骗得找不着北。

白梅儒酒肉朋友不算少,偶尔推脱不过也不得不去那烟花柳巷与人共乐——这年头,但凡有几个臭钱的男人哪个不在外头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所以他也不好太特立独行,显得自己多出淤泥而不染似的。

然而人是跟着去了,白老爷却只负责陪伴,要脱裤子?那是万万不行的。原因很简单,白梅儒还记得他那早死的爹。

他爹生前跟家里人不亲,他爹只跟外面的小娘子们亲。

因白家祖训不许三妻四妾,白梅儒的色鬼老爹就另辟蹊径,直到三十来岁上惹了一身花柳才消停。这病先是让人下头溃烂,然后烂到全身,没几年的功夫人就不行了。白梅儒他娘为了出一口恶气,赶在人咽气之前就先断了他的饮食,好叫这死鬼更觉晚景凄凉。光是病痛和饥饿还不够,她还领着不到十岁的小白到丈夫的床前看他爹弥留之际的烂样。

“儿啊,记住你爹的样子,这就是男人在外头胡作的下场。你长大后千万要洁身自好,别走他的老路。”娘亲的叮嘱言犹在耳,白梅儒每次见到别人快活都能想起她这话……

白梅儒还记得他爹虚弱得只剩一口气,瞪大双眼犹如鬼魅一般盯着妻子:“你!你这毒妇!在儿子面前就这么欺辱他亲爹!你等他长大,看他不为我报仇!”

……

报仇是不可能报的,因为白梅儒也挺恶心他爹烂乎乎的下体,当即就摇他娘的手:“娘,我们走吧……小梅不想看爹的烂小鸡……”

所以从前还没媳妇时白梅儒就对外头的野花野草敬谢不敏,现在他都有媳妇了,若还傻不愣登去外头乱睡人岂非天下头号大傻子?白梅儒好日子还没过够,他才不会自寻死路。

而且苏桃可比外头的莺莺燕燕好看多了,那白玉一样的滑溜身子也很爽很销魂。白梅儒膝下只有两个小子,他还想让苏桃给他生两个小闺女,生完了若是有余力就再要几个,不管丫头小子都好,反正也不是养不起。

一切都很完美。

他美丽的娇妻还很温驯听话低眉顺眼——更完美了。

白梅儒在这纯享受,苏桃就在发愁怎么能给他弄到床上去。秦鸢的教程还是不够详尽,苏桃也想缠着他男人上床,可怎么缠呢?奶子都给摸了,他不搞,见到自己光屁股自渎,他还是不来搞,那还能怎样,总不能自己上去骑吧?

苏桃登时灵光一闪。

这确实是个办法,是谁规定只准男人上来骑他?而且自己也不是没骑过啊……可是从前都是白梅儒主动来的,自己上赶着压着男人要鸡巴得多丑啊……

苏桃内心还在挣扎骑不骑的问题,就见老太太身边的李妈妈从门外款款而来,对着白梅儒笑意盈盈:“老太太请爷用完饭过去一趟,说是有天大的好事要告诉爷。”

白梅儒没半分犹豫地起身说道:“我这就去。”

随后两人就走了,从头到尾没给苏桃一个眼神。

天大的好事,哼!什么好事值得他这么着急,难道去迟了半刻就没了不成?简直比跟自己圆房时还要迫切!

白梅儒到了他娘那里照旧先问候一番不提,葛玉姮是个急性子,也不装模作样与儿子兜圈子,她面色平静地直言道:“你屋里那个没怀吧?”

白梅儒也没什么再替人瞒着他娘的必要,话也不说一句,就端坐一旁优哉游哉地喝茶。

葛玉姮冷哼一声,双眼一眯,转眼之间已有了盘算:“曹福禄这老匹夫是好日子过够了,竟敢伙同这小蹄子一起蒙我,呵,既然他这么爱跟人扯谎……”

白梅儒不想听他娘又有了什么磨人的好主意,便直接打断她的话:“娘,你吃斋念佛久了,凡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

“算了,不说这个,儿,今日你桐优哥哥到我这儿来坐了半日,难为他还惦记着我,是个孝顺孩子。”

白梅儒这才抬起眼皮:“他来干什么?”

葛玉姮不悦地吊起两道弯眉:“来看你娘!人家大老远的,比你这亲儿子来得还勤!”

白梅儒无语,他确实不常来葛玉姮这儿,每次来了左不过就是催他赶紧给白铭瑞找个后娘,现在后娘已找了,老太太满不满意的另说,总之白梅儒还算满意。

“桐优说了,同他夫婿交好的一位官老爷膝下有一位适龄的双儿,模样人品都没得挑,叫我问问你的意思?”

白梅儒嗤笑一声:“他官宦人家的黄花闺男,何苦嫁一个商贾之家的鳏夫。”

葛玉姮不爱听儿子这带有自我贬低色彩的话,于是不开心道:“商贾之家怎么了,现在早不是那商人低贱的旧时代了。再说咱家还有二百多亩地呢,怎么也不会沦落到最末流去。我儿又是这般的模样,什么样的好人家咱们配不上?”

白梅儒依然不为所动,语气淡淡地:“没兴趣。”

他娘撇嘴:“没兴趣没兴趣,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就这么爱带个拖油瓶的二手婆娘?”

白梅儒长吸一口气,起身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娘,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您歇着。”

李妈妈惯常帮老太太说话,此时她也要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于是讨人厌地开口:“爷,老太太也是为了您,话虽糙道理都是一样的……”

白梅儒同样没耐心听她絮叨:“嗯,知道了,以后别再张罗给我找媳妇这事儿,再有一回我可不来了啊。”

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只留他娘在身后怒骂:“臭小子你威胁谁呢!”

白梅儒非但没生气,反而还挺感激他娘来这么一出,这老太太,还从来没这么善解人意过呢。

他神清气爽踱回小院,看到媳妇一张苦瓜小脸更觉通体舒畅,又抬了把摇椅大摇大摆往院子里一坐,扇子扇着,凉茶喝着,连小曲都哼上了。

果真是天大的好事!苏桃心想,去找他娘之前还给人甩脸子,回来之后乐成这样!

苏桃心里好奇,还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娘果真有喜事?”

白梅儒就等着他来问,闻言哗啦把扇子一收,随即喜笑颜开:“那是自然,你老爷就要娶亲了,怎么不喜?”

苏桃从没见他这样笑过,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好,从前做白少爷的奶娘他就极羡慕这白府的夫人,如今几年过去,他还是只有羡慕的份儿。

静默了半晌,苏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白梅儒耐心回他:“不是姑娘,是同你一样的双儿,不过未曾生育,连嫁人都是第一次,娘也是极满意的。听说他家与白桐优的夫家是世交,如此倒算得上亲上加亲了!”

“未曾生育,连嫁人都是第一次”,这不就成心说给苏桃听的,只怕他男人心里早就嫌了他。

苏桃也想大大方方说一句“恭喜”,要是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会不会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可怜呢,然而他还是功力不够,便脱口而出带着哽咽的一句:“那我呢?”

白梅儒像是才想起有苏桃这号人的存在,那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自然地停滞了一瞬,成功让苏桃成为他通往幸福道路上的绊脚石。

大概是怕苏桃中途使绊子阻碍他娶妻,白梅儒话里都带着小心:“你……你怎么了?”

苏桃憋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你娶了太太,我跟虎子怎么办……”

白梅儒闻言松了口气,他把手中扇子一挥,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嗐,我当什么,我们白府这么多间屋子,还盛不下你这尊大佛?愿意的话你自己随便挑一间去住,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是了,等到有了新太太,苏桃怎可能继续霸占白梅儒的床榻,他自然是要给人腾地方的。对苏桃这样脸皮薄的人来说,白梅儒这话相当于下逐客令了。他再无法维持面上的从容,眼泪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掉下来。

白梅儒看不惯他这受了大委屈的模样,说出的话就更加不客气:“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哭什么哭,我怎么你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主动带着孩子求到我床上来的,好心收留你反倒生出怨来了。我这马上要娶亲了屋里还放着个来路不明的,到时候人家要因为这个退了婚我才要哭呢!”

苏桃听这一通没良心的狗放屁哭得更厉害,他长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说人话不干人事,自己里里外外都要让他玩烂了,到最后竟成了个“来路不明的”。

白梅儒让他哭得心烦,最后只能不得已地妥协:“行行行了,摊上你就当我倒霉,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尽量满足你行了吧?”

这话说得他像被苏桃死乞白赖地赖上了似的,然而苏桃也要脸面,从前为了不给人添麻烦,苏桃都快饿死了也没去向不待见自己的亲爹娘讨口吃的。

当日带着虎子来到白家,也是认准了白梅儒与别的男人都不同,他们虽然没有将感情宣之于口,但是苏桃就是笃定了,那时他已将白梅儒视为终生的依靠。然而时至今日,苏桃才算彻底看清他的真面目,其实这样说也有失偏颇,因为一切不过是苏桃的幻想和一厢情愿罢了。

也怪不得人家瞧不起他,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赞同白梅儒的话吧,白梅儒确实是好心收留了走投无路又身无长物的苏桃,且天天好吃好喝地有人伺候。现在他想娶妻,自己实在不该从中作梗,即使苏桃不是有意为之,但他造成的影响却是实打实的。

冷静下来之后,苏桃也觉得白梅儒的话说得不无道理,是自己想得太多,自我感动就罢了,还把男人也拉进来陪他一起演戏。想到这里,苏桃觉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大哭这一场,没头没尾的,旁人看来岂不是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既然已经给白梅儒带来这么多烦恼和不便,那么继续赖着不走可能场面就不太好看了。与其到时候被新婚夫妇赶走,还不如自己有点眼色,趁着人家还好好说话的时候便走了吧。

……

白梅儒承认自己是个坏东西,但他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让媳妇伤心了,毕竟他都让人随意提要求,那依着乖宝儿的小性子就一定会说:“混蛋!我不准你娶别的双儿!”或者“要我还是要他!要他我就先拿刀砍了负心汉!”

到时候自己再顺水推舟对媳妇提上一二三四五点要求,保准就给他管教得服服帖帖,叫他往东不敢往西,从此都老老实实跟自己过日子生孩子。然后他们就一起上床困觉,那场面,真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禁欲这么久,白梅儒两个卵蛋沉得都要走不动道了,正好灌满小骚逼,叫他胆大包天,馋得自己拿手去抠,这回非得给他治治这毛病不可!

白梅儒正做着春秋大梦,梦里他跟苏桃的孩子都能组成一个蹴鞠队了。

苏桃每次哭过之后眼睛鼻子都红,看上去就顶顶可怜,然而这人却顶着一副可怜样儿说出顶顶残忍的话:“多谢你好心了,我没什么要求,我看趁着天还没全黑我就带着孩子先走吧。”

准备顺势提一二三四五点要求的白梅儒:???

镇定,不管发生什么,首先他要镇定。

“怎么了,又跟我赌气?”

苏桃老实摇头,赌气归根结底是为了能拿捏对方,然而他们并没什么关系,苏桃倒是想赌气,可人家在乎吗?

见男人表情极其诡异,苏桃便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有,不是跟你赌气,只是不好耽误你娶新太太。老太太已盼了许久了,终于有合你心意的妻子来照顾你,铭瑞少爷也需要一位知书识礼的母亲教养。正妻还没进门就先有了……通房,和……别人的孩子,也确实是不像话。”

这婆娘,他竟然还笑?有什么好笑的,说到要走他就有这么轻松?

还什么通房?和别人的孩子?他就是这么看待自己和虎子的身份?

白梅儒周身气压骤降,他面色阴沉地冷冷开口:“不像话?你也知道不像话,不像话又怎样,是我造成的?”

苏桃搞不明白了,自己方才不知好歹地留在这里白梅儒尚且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现下自己明确说了什么都不要他的,会和虎子主动离开,按理说他更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又黑了脸。

没有意外的话这大概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苏桃不想给他留下这么差劲的印象,于是好言哄道:“不是你,是我,好不好?真是不好意思了,叫你受我拖累,玷污了你清白的好名声……”

苏桃说着说着又想哭了,他就算再有错,也用这身子偿还了无数次,就算他的身体再贱再不值钱,也是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怀孕。而白梅儒每次都做得很爽,男人做这事根本没有什么损失,可到头来竟像是自己欠了他的,这叫苏桃如何能不委屈?只是当初主动上门的人是苏桃,所以这事无论如何他都不占理。

“趁现在还不算晚,我们就悄悄地走了,到时你可当做没这回事,若是瞒不住让人传了出去,便只说是我不要脸罢了,你好心收留,没想到被反咬一口,现已将人撵走了,并不会轻易受胁迫蛊惑,想来新太太会理解的。”

世人对待男人比双儿要宽容得多,同样一件丑事,男人做来后果无关痛痒,但若是双儿做了那下场一定惨痛无比。就比如上门勾引人不成叫人撵出来这样的事,只要说出去那苏桃也就别活了。但若是白梅儒强占了苏桃呢,那顶多会让人议论一阵子,更有恶毒之人会编排起苏桃的不是。

媳妇的肺腑之言字字真心,落在白梅儒耳朵里叫他又是甜蜜又是惊骇。甜蜜的是他终于相信两人是互相爱慕情投意合,惊骇的是自己为将人辖制住而使用了不入流的手段,骗得媳妇吐口说出这叫他震撼的深情,可万一被苏桃知道自己诓骗了他,媳妇真的会被气得不要他了的……

白梅儒从小到大很少惧怕什么,然而现在事情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了,他真的怕苏桃发现真相,知道自己是多么卑鄙小人,到时候该怎么办?若是媳妇能莫名其妙就原谅他就好了……

“嗯……好,好,没事……”越是慌乱大脑就越是搅成一锅粥,白梅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桃看男人态度和软些了,只当是自己说的法子叫白梅儒满意,总算没叫这大老爷觉着跟自己好一场亏大发了,苏桃心里便觉得好受一些。至于以后的日子……

走一步看一步吧,生死有命,老天既已让他这般命运,那苏桃就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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