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一个图,一段心事,在一张张作业纸上如日记般呈现。她在他的凳子上坐了很久很久,幻想着当年的情景。
两人并排在这密封的空间坐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要离开时,本田女士紧紧拥抱雨寒。“谢谢你能来。隆介一直视他书房为宝贵基地,清洁工都不让进,可上次你来过我们家后那孩子说,下次想让你参观,他是打心底喜欢你。谢谢你让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完成了他一个心愿。”
雨寒含泪向她道别。
车上,她终于问一直沉默不语的狄伦:“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狄伦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的路,像在说别人的事:“八年前你不告而别,我找遍所有你能去的地方,隆介纽约的家自然是其中之一,我要求本田女士打开所有房门让我查看,她十分宽容。”
所以他看到书房里的那张合照。
纽约又已入夜,雨寒看着窗外车水马龙,自言自语般,“记得你们当年埋下的盒子吗?隆介放在盒子里的是一张卡特老师的照片,当时我还不能完全明白其中意义……现在都懂了。”
狄伦默默听着。
“谢谢你,狄伦。”
“……我说过你不会后悔跟我来的。”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感谢,除此之外都是奢侈。
车子无声地在闹市奔驰,窗外是一个世界,里面又是另一个世界。雨寒下意识拉了拉袖子,狄伦误以为她冷,把冷气放弱,其实她只是不想手腕的纹身露出来。
收音机里黑人女歌手低沉地唱着蓝调,“……何去何从,何去何从?”仿佛没什么能更准确地道出世间的惆怅与无奈。
七日之约还剩六日,下一站将去何处,雨寒没问,也不想知道。夜幕一直伸展下去,汽车渐渐远离闹市驶入无尽黑暗,但能够在这个人身边,何去何从,似乎变得一点也不重要。
——
横跨四个州,抵达缅因的棒or市是一天后的事。雨寒与狄伦在旅馆休息了一晚,一大早启程开往郊区。
狄伦的目的已十分明确,他要回到当初‘恐怖二月’集训时的营地。
缅因州的森林一如记忆中那般壮观,少了茫茫白雪覆盖,地平线是一望无际的蓝天与常青的墨绿,这单一的颜色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车内两人没有太多交谈,但都已放松,不再针锋相对的结果是,雨寒总觉得很困很困,仿佛这么些年来的觉都要在此刻补回来。
高速公路逐渐变单行路,再变山路,再到泥土路,下午时分狄伦叫醒雨寒,终于抵达目的地。
雨寒睡眼惺忪,看着前方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物,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当年集训的大本营如今扩大了两倍,别墅门面也重新翻修过,看来圣乔治每年的活动为他们带来不错的经济效益。
一位身穿护林员制服的年轻男子前来打招呼,狄伦与他交谈几句,男子递给狄伦一张地图,狄伦把后备车匙交给他。
“接下来是要怎样?”雨寒闲闲地问。
狄伦没有回应,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