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抱他回山的逍遥主木婉华,出身皇族。据说是成祖皇帝嫡长女,自幼收在上代主门下,去天余木,不在皇籍。木婉华修习的是逍遥至高功法八荒唯我独尊功而一直保持着十□岁的容貌,时年九十二岁,至今仍与皇室保持着联系。当年因缘际会救下自己就是从皇都返回缥缈峰的路上。
不过,木莲清不记得历史上那个永乐大帝有这么个嫡长女,封号更是镇国公主的,不知是历史记述失实,还是这个空间并不是自己所了解的那段历史。
木婉华为他取名木璇玑。本意是要收他为徒,但木莲清坚持称呼她婆婆而非师父,武功、功课全是自学,日子一久,木婉华看他成绩斐然也就随他去了。
六年,木莲清真切体会到逍遥一脉择徒为何都要天纵之才。除却中庞多的顶级武学,医理、毒药、经史、音乐、五行、棋道、法、机关乃至兵法都在学习之列。饶是他灵识庞大,过目不忘,也觉得压力甚大。而历代主也是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一部分,木莲清不知道的是他却是第一个阅尽所藏之人。
最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世界有些奇怪,虽然他还没弄明白就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从师父留下的各种典籍中他已经隐隐意识到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是有联系的。原来的世界有没有修仙者他不清楚,但这个世界却是没有的,而且灵气的浓度相当低。为此,他只好将北冥神功略作修改,按照其内力运行方式催动灵力以掩人耳目,即使高手如木婉华也看不出端倪,对他少小年纪便可以在自己手中过千招而不显败象的武学天赋甚是欣慰。
这一日清晨,木莲清如往常般来后山莲池弹琴。
说来,自木莲清上了这缥缈峰,这莲池的朱莲竞放不堕,即便鹅毛飘雪的冬日也是娇艳无双。
木莲清自知这是凡世的莲花感应到青莲之息便如朝见君王般不敢自谢,他也无法阻止,倒是里的丫头小厮们都对这个奇景稀罕的很。
彼乐之一道,木莲清尤喜七弦,弹奏之时往往加诸自己心境上的体悟,技艺尚不如婆婆娴熟,但意境高远,稚嫩的双手拨弄琴弦时流露出的韵味仿若饱经沧桑的智者。这份心境,就连木婉华也是自叹不及。
木莲清身长比普通的六岁孩子高些,此时端坐在漪莲亭,净手、焚香、落座、调音,一举一动都透出优雅随意。
侍候在侧的白玉寒觉得这幅景象美不胜收。
碧潭中朱莲摇曳,阁中主子信手拈琴,不成曲调却凝神静心。恍惚中白玉寒仿佛“看”到了这些年自己经历的辛苦坎坷。从六岁被爷爷选中来到这缥缈峰,四年间,主对待自己异常严苛,受过的处罚已是数不过来,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流泪。
记得上山前父亲的嘱托只有一句:跟着自己的主子。年仅六岁的他尚不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在谷中他是资质最好的嫡子,母亲疼宠,下人敬畏,哥哥姐姐艳羡嫉妒,那时的他尚在厌烦每日的功课。似乎是突然之间,爷爷宣布自己为白家少主,还来不及为此而高兴就被送上这缥缈峰,见到那个高高在上威严美丽的主,以及端坐在主身侧,年方两岁白纱覆面宛若天月的主子,那一双幽潭般的眸子淡然扫过自己,背后已泛起层层冷汗。
初来逍遥的恐慌、主的严厉教导、每次体罚的痛楚,一幕幕回荡在脑海。从天真无知的幼童到身手不凡的江湖少年,不知不觉间白玉寒盘覆在心的浮躁渐渐远去,一直不见松动的瓶颈消失了。
木莲清见身后之人的气息已然平稳,便不再关注,沉浸在自己的自然衍生之道。手下琴弦活的一般,音调慢慢流淌,淙淙泉水,涓涓细流,鸟儿吱喳,蝶儿纷飞,就连空气中都洋溢着淡淡和煦。
远处,一名侍女安静的站在角落,连呼吸都放慢,她知道少主弹琴、练功时最忌人打扰,所以手头有急事也不敢上前。
一个时辰后,琴音慢慢落下,后山上格外安静。
这侍女放眼望去,只见潭边,树上,山上,不少动物围着少主弹琴的地方作聆听状,惊诧中忙敛了心神。待到阁中少主放下古琴净手,端起茗茶,她才赶紧轻步上前躬身,“禀少主,暗、乾、坤部少主求见。”
木莲清恍若未闻,缓缓地品饮这盏茶。这灵雾茶是皇家贡茶,每年产量不足十斤,婆婆见他喜欢,便都给了他,其实他不过是从这茶中尝出一丝灵气,味道什么倒是其次。
这些年,他日日修炼不敢有半分倦怠,至今已是练气期六层巅峰。这个空间灵气稀薄,这缥缈峰是块福地却不是灵地,对他的修行助益不大。苍宇中好东西不少,但他不希望借助于药物,只有自己一点一点积累的灵气冲击瓶颈,筑基成功,这条修行路才能走的更远。
“玉寒,走,咱们去瞧瞧。”
看看天色大概巳时初刻,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拂袖,衣袂不曾有一丝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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