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东方不败忙着整顿教务,继七杀令之后黑木崖上又掀起新一轮的血雨腥风。且说木莲清与东方不败分开九个多月,除了每日修炼不辍,还仔细翻阅师父留下的各种玉简资料,特别是关于混沌之体的记载更是多方研揣,务求为东方铺平修行之路。
这一日,凌烟阁内打坐的木莲清结束修炼后准备回群岚阁稍事休息,刚走到花园就见木玉晏急忙忙地赶过来。
“主子,杺宸来信中说主君已然稳住了日月神教内的形势,不过时任青龙堂副堂主重伤,主君似是心有不安,而且这段日子主君教务繁忙,日日饭不更时,夜夜寝不安枕,杺宸等人都很是担心。”
‘真是个傻瓜!’木莲清暗叹一声,原本前几日除孝礼完结,他已经妥善安排好逍遥内务,打算近日下山,如今看来,行程要提前几日了。
“玉晏,吩咐下去,中内务暂由文武药三堂长老掌管,你与倾月马上收拾行装,跟着本下山。”
木玉晏听令自去安排,木莲清也回到群岚阁,将几件东方的贴身衣物放进苍宇戒内,又收拾了几件东方喜欢用的小物件。
‘这一次下山,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
两日后,逍遥众人在三位长老带领下在断魂崖前恭送自家主,木莲清回头侧望一眼,去年经时,他与东方在红尘中许诺终身,而今相思勿须方酌,径去也。
随即,轻身而起,驭起轻功月影舞步之御空奔月,脚上一丝也不曾借力便飞越过万丈崖涧,头也不回地下山了。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好词,好词!”
木莲清抬头看去,只见两三丈外的一张桌上,独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青衣短打,头上纱巾束发,腰上一把青玉剑,面前的横倒着五六只空的酒坛子,两碟小菜,脸上十分惬意。
“兄台,真乃雅人也,这词真真是上佳之作!”少年虽一脸醉意,眼神却十分清明,举着手中的酒坛对着木莲清道,“在下敬兄台高才!”说罢仰首牛饮。
木莲清向来不喜欢有人献殷勤,再说这词本是前宋人范仲淹所作,他不过是有感而发,剽来以解相思罢了。转过头,不欲理这浑人。
倒是那青年似是浑不在意木莲清的冷淡,兀自开口问道:“兄台也是要去衡山祝寿吧?也是,莫大先生也是江湖上少有的文雅之人哪!”
衡山?
木莲清眉头微蹙,他们一行人从缥缈峰下来,一路直取官道未曾耽搁,十余日才走到这南昌道,适逢天色已晚才稍事休歇,衡山祝寿说的是哪一遭?
这时,跟在身后的木倾月上前耳语,“主子,八月二十四乃是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五十大寿。”
原来是这般。
“东方可有遣人前往?”
“主君派了十大长老中的曲阳前去。”
木莲清低头不语,慢慢拨捻手中的茶盏,那厢的青年似是酒醉,已经趴在桌子上,轻酣出声。
“今日就在这南昌府安顿,倾月出去看看还有什么消息。”
“是,主子。”木倾月领命,慢慢退下。
木倾月自脸上的银质面具取下,一直在山上疗养,经过木玉晏十个月的照料,那些狰狞的灼伤已完全消失,肌肤光滑如玉,轮廓俊朗,端端地俊俏儿郎。
他儿时本就长得十分漂亮,不过十几年来他早忘了自己的模样。那一日,木玉晏宣布,他完全好了,就被拉着站在一面镜子前。
那镜中的英俊青年让他怔愣了很久,手不禁抹上自己的眉眼,脸颊,唇角,那镜中人也如此抚自己的眉眼,脸颊,唇角,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楚,重见天日的敞亮,明明是喜悦,却不自觉湿润了眼角。
如今,是他头一次跟着主子下山,和木玉晏一起。想到此,从来面无表情的人也会勾起了嘴角,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习惯这个动作,从开始的僵硬,到现在,眼中也会含着笑。
第二日,木莲清等人没有按照之前的路线,直奔岳州,而是南下长沙。
路上又遇见了那名青年。
那青年似是很高兴遇见木莲清,热情地打马上前攀谈。
“这位兄台,我们又见面了,在下令狐冲,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姓木,这两位是我家仆人。”木莲清淡淡回道。
“原来是木公子。”令狐冲双手一拱,这位木公子身后两位所谓的仆人英气俊朗,武功高强,比他强上不知几何,当下十分气。
“令狐公子意欲何往?”木莲清无视对方的忌惮,懒懒地问道。
“在下奉家师之命,前往衡山祝寿。公子是?”
“在下亦是听闻衡山莫大先生大寿,也去瞧瞧热闹,见见世面。”木莲清一副贵公子初闯江湖的派头。
“那正好,咱们可一路同行。”令狐冲脸上十分高兴,心里却在犯嘀咕,这贵公子是哪来的?没听过江湖上哪家姓木的。不过这公子通身气度确实不凡,虽然不会武功,但却不似那些酸儒般腻歪。
“有劳令狐公子。在下初涉江湖,许多事还赖公子排解。”这还真是实话,木莲清也不过是第二次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