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上)(1 / 2)

自前一日教主突然出现在成德殿上,又秒杀一个倒霉蛋香主之后,黑木崖诡异地呈现出一片祥和宁静,钻营的消停了,弄权的老实了,就连平时火拼砍杀抢粉头夺花魁样样上手的纨绔二代都安生了。

十月朝这一天,木莲清早早就让人备了香烛、纸钱、冥衣、食物等祭祀用品,和东方不败商量之后,二人一大清早来到后山,寻了一处辽阔的平坦之地将祭祀之物一一烧化,然后二人面朝东伏地而跪叩了四个头,东方不败脸上凄惶一闪而逝,遂而平静地说道,“爹,娘,不孝子东方白今日来叩拜二老,愿二老在地下吃好穿暖,生活无忧。”

这是东方不败自之后第一次祭拜家人,这些年他自知做了大不孝之事,无颜面见爹娘,更愧对东方家门楣,从来不敢做这鬼节拜祭之事,若不是前几日莲清提起又细心开解,他恐怕还是会悄然避开,如今说出这些话来,心中愧闷确实纾解了一点。

木莲清是何等人,他眼睛一直牢牢系在东方身上,自然将东方的眼神看的明白,也知道东方心中顾忌,无后是古人心中大忌,更何况这令东方家有绝户之忧,即便今日看似坦然,却也是心中难安。他现在无法改变这一点,只能诚恳地祷念,“爹,娘,我是木璇玑,以后我会照顾好东方,疼他、护他、爱他,绝不离弃。望爹娘泉下有知,保佑他顺遂如意,安康幸福。”

东方不败平静的脸上裂开了一道口子,表情似喜又悲,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却被一个更温柔的手掌握住,“我们会过得好好的,让爹娘安心。”

风起,初冬的冷寒拂过大地,枯黄草树呜呜作响,一身素白的二人站在山坡上极目眺望,仿佛真的看到了远葬在江南的坟茔,看到了二老理解安慰的慈祥,东方不败为莲清理顺被吹乱的发,眼睛里压抑的神采悄然逸泄,取出火折点燃了挂在不远处的竹,噼噼啪啪,啪啪劈劈。

从山下回来,东方不败一直很沉默,木莲清发现自己的嘴真是笨拙,他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种气氛,本意似乎与这最后的结果差的挺远,他不停地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让东方跨过这道坎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会不会弄巧成拙让东方更加难受了呢?

送东方回房之后,木莲清就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瞄着古册,平日看得津津有味的草方古闻这会儿没一个字掩进眼里。

伺候在周围的木玉晏看着主子神色忧思,像是在考虑什么重大事件,手中的宝贝兽皮半晌不见移动一下,他暗想,最近好像没什么大事啊,里也平静,这崖上暂时也平静,主子为啥烦恼涅?他胳膊肘拐拐身边的木倾月,努着嘴示意这影子往主子那儿看。

木倾月本就是存在感极低的人,若是别人在这里,肯定会忽略身边还有个人杵着,但木玉晏动作自然,似是对他极为熟稔,木倾月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快速隐去,顺着木玉晏的意将面无表情地脸转向主子,他看了又看,什么也没发现,主子还是往常一样在看皮子上古怪的文字,于是把脸转向木玉晏。

神奇的是,木玉晏然从这张面瘫脸上看出了木倾月的意思,“你笨啊,没看见主君从山上回来就回屋了,主子自个儿坐在这里,手上的动作半天也没换一下,这不是典型的夫夫闹矛盾吗?你说是不是?”

木倾月转过头再看看主子,是哦,然后朝木玉晏点点头,继续做影子状。

“你说咱们要不要打听一下主子和主君闹什么矛盾?”木玉晏自说自话,又用胳膊肘戳戳木倾月的口,“不过调解这个工作很艰巨啊!”木玉晏想起主子冷心冷清的子,脑子里又浮现主君狠辣冷厉的手段,觉得希望渺茫啊。

木倾月难得地立刻与木玉晏达成一致,赞同地点头。谁知这万年难遇的情况立马逗乐了正在伤春悲秋发愁纠结地木玉晏,扑哧一下笑出声。

木倾月迷茫的很,有啥好笑的?想到办法了

陷入沉思的木莲清忽闻一声压抑的笑,侧侧身,发现自己的两个近侍迥异的表情,一个看见自己瞧过来拼命忍笑,憋得身子一抖一抖,另一个本来就没啥存在感这会儿越发弱化了气息,若不是太阳还在,估计连影子都没了。他收起手上的兽皮,不想去理这俩失了貌行的属下,犹豫一下,还是进了屋子。

不管屋外的俩人如何,木莲清想着打破僵局的最好办法无过于转移注意力,于是神奕奕地进了屋,人不在,内室,再瞧瞧,人还不在,最后跑到房,门口的小厮说教主也不在,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木莲清刚刚的念头顿时土崩瓦解,在游廊上站了片刻,略略踟蹰,又往最西侧的屋子走去。

房门轻掩,木莲清还未进屋,就听见刺啦的布帛撕裂之声,惊得他立即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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