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2)

影煞是林家密探的最高级别,总数不超过三十人,每一个都是轻功登峰造极,敛息刺探之术更是个中佼佼,除了林家家主无人能指挥动这些大佬级别的探子。

林夕宸虽然仍是少家主的名头,却是由长老会授命,掌了林家大权。这是他第一次动用影煞,也是慎之又慎,取出事先写好的密文,交给站在左侧打头第一人,煞主。

林、木二人谁也没看清那人的表情,也不见他有任何的表示,手中纸片阙然糜碎,眨眼间,十条黑乎乎的影子从二人眼前凭空消失,惊得木杺宸大张着嘴,眼睛也瞪得圆溜溜的,一脸不可思议。

林夕宸笑道,“阿杺,这些人可是林家的宝贝,每一个都是花费无数心血培养,没有真本事怎能让人信服。”

即便如此,木杺宸还是觉得震撼,这等去留无息的轻身功夫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即使武力值不高,却是无人能留得下,当真是探子的绝好材料。他愣了一瞬,随即又了然地转了话题。

两人挨得很近,絮絮地说着话,静默的房里低沉、温和的声音交织相合,说不出的馨暖。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同样离了黑木崖的木玉晏和木倾月两人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马不停蹄地赶往关内道西安府,风餐露宿、昼夜兼程,终于在第八日暮晚时分赶到了终南山下鄠县县城。

投了一间栈,要了两间上好的房,洗洗刷刷好半天,素有轻微洁癖的木玉晏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神清气爽地敲了隔壁的门。

嘭嘭嘭——

在第四个‘嘭’之前,房门打开了。

木倾月长发冒着热气,衣衫上还有水湿的印子,面瘫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木玉晏神在在地进了门,探头探脑的四处佯探,发现屋子里还算整洁,看不出半分慌乱,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很是失望。

转过身,他说道,“收拾好了,一起去用些饭食吧,晚上还有活计。”也不等木倾月回话,边说便往外走,到了门口,发现木倾月站在原地半分未动,正要张口,却被截了话头。

“你先。”

丢下这两个字,木倾月利索地关了门,栓好。

径自回到内室的架子上,取了备好的中衣,换了身上匆忙中裹上的外衫,又来到床头,拿了包袱中干净的长袜穿好,内力沥干了发上的水汽,简单的束起,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站在门外的木玉晏脸上神色莫辨,嘴角抽了又抽,他怎么没想到这面瘫还有脾气?好么,不就看了看他的笑话么,小气。

木玉晏这厮还在埋怨里面的面瘫小心眼儿,压儿没觉得自己一天到晚捉弄人到底有多可恶,其实他自个儿也不晓得自己原来这么恶劣,每天变着法儿想看面瘫木倾月变脸,也不知道到底是抽了哪筋,好像从那面瘫上了缥缈峰以后,他的日子就越来越有趣了,这些年越是相处越觉得这面瘫有意思,这是好兆头吧?再也没有一个人上山采药,没有一个人躲在里看医,也不用再一个人捉人试药,更不用一个人看着别人甜蜜蜜地腻歪,也没有一个人自言自语地瞎嘀咕,不管干什么,身边都有一个出气儿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呢。

等木倾月开了门,看到的就是半雕塑状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药呆子一脸傻兮兮地笑。

他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这呆子真不是一般的俊俏,个头只到他肩膀的位置,眉形柔和清浅,贼兮兮的大眼睛总是滴溜溜的转,脸才巴掌大,洁白的贝齿咬着粉唇,说不出的可爱,奈何这人总是摆出些特爷们的姿势,还老是想方设法地戏弄与他,每每让他哭笑不得,然而他脸上却是半分不露,看着对方抓腮弄首绞尽脑汁地模样,他的心情总是会很好,只不过外人看不出罢了。

譬如现在,原本被人故意打断沐浴的一丝不快早飞到九霄云外,他手指痒痒的,很想捏捏眼前那只冒着汗的小鼻子,就在此时,不远处同是天字号房的门‘霍’地打开,走出一个俊雅的公子,瞟见他们二人的姿势,了然地笑了笑,往楼梯口走去。

晃过神的木玉晏往那厢瞟了瞟,对着那公子也微微地笑了笑,殊不知,这个报以善意的笑容却让木倾月的好心情顷刻罄尽,脸上的寒气森盛。

待木玉晏招呼他下楼用饭,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他暗想,难道这面瘫也练了雪狐的功法?不对啊,主子说过,雪狐体质特殊,他们不能学来那一套的。那这面瘫脸怎么冷飕飕的?

木玉晏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同桌而食,他心不在焉地咬着筷子,似是在考虑什么重大问题。

木倾月脸色很差,冷哼了一声。

瞬间反应过来的木玉晏下意识地将自己筷子上正夹的菜讨好似的放进木倾月的碟子里,脸上笑得灿烂。

木倾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碟子里的豆腐,脸色更臭了。

木玉晏暗叫一声糟,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他忘了这面瘫最讨厌吃豆腐了。脸上浮起一丝绯红,就连鼻尖都红红的,低着头又迅速夹了一块香喷喷的**翅膀放进对方的饭碗里,这才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重新温热起来。

果然,这才是初夏的天气啊。木玉晏感叹,刚刚那温度分明是春寒料峭嘛。

坐在窗边漫不经心品着茶的田伯光瞧着那边两人甜腻的相处模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被关在思过崖的某人,脑中一闪而过那人对月畅饮的舒朗,朦胧的桃花眼蕴起一抔温情。原本的晃荡似乎突然之间有了方向,丢下二两碎银,起身出了店门。

这一边,终于吃上一顿热食的木玉晏与木倾月足足花费小半个时辰才解决了这一顿丰盛的大餐。跟小二打听了这终南山的各种轶闻,赏了几个铜板,两人出了门。

城内已经宵禁,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更夫一快一慢的咚咚声。二条鬼魅身形穿行在夜幕下,林立的房檐屋瓦正好成了脚下垫覆之处,几个起落,已经不见影踪。

约莫亥时,城南一处肃穆整齐的大宅屋顶上飘然落下两人,月初的夜空黑洞洞不见五指,偏生这两人却是毫不费力地兵分两路四处探看,小半刻钟,两人最后又在院子地正屋屋顶汇合,相视一看,即是明白都无所获。

两人正失望,突然脚下的屋子闪出一丝灯光。

悄悄地掀起一片灰瓦片,略有些暗淡的屋内有一中年人眉头紧皱地就着灯光看着一放纸条,脸上明显的郁,手上的青筋暴起,似是在极力隐藏怒意。

“混蛋!”这中年人紧紧地捏着眼前送信之人的脖颈,脸上一副吃人的狰狞。

“咳咳——咳咳咳”被人扼住咽喉的黑衣人一点儿也不害怕,虽然呼吸不畅几欲窒息,身子却是半分也没有挣扎,眼中的轻蔑之色狠狠地刺中了眼前人的软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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