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着。”俊生笑着摇摇头。
辞辞忙问他用过饭了不曾。
俊生说是路上已经买面吃过了,又瞧见她的脸色:“阿辞,脸怎么这么红?”
辞辞咳嗽一声:“屋里太暖和了。”
屋里随即传出她伯母开怀的笑声。
下午天儿渐冷了,真正需要挨着暖炉过冬。
辞辞这几日正来癸水,懒洋洋地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不多久又嫌闷,穿好衣裳走出去,就在家门口闲逛。
今天的黄昏一片云彩都没有,从头到尾灰蒙蒙的,没有风树梢也不肯动,巷子里也没什么孩子玩耍。辞辞边走边看,胡乱晃到巷子的偏僻处。
前头有人。她下意识地止住脚步。
俊生哥和葛家小娘子正在一处。
葛家小娘子梳着简单的少女髻,踮脚抵在赵俊生身前,俊生伸手搂着她,一下一下地拍未婚妻的背。看得出来,他在安抚她。
两日之后的这个时候约莫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按说新婚之前新妇与新郎倌儿是不能见面的。他们的感情这样好,居然一天也熬不住。
天快黑了。辞辞笑笑,慢慢走回去。
……
两日之后的黄道吉日,花轿盈门,整条巷子里都是热闹。黄昏之时,新人行礼拜天地。
新郎倌儿在前头酬宾客,新娘子被簇拥着送入洞房,辞辞作为小姑子得到新房里陪新妇。新妇年方十五,娇娇小小地套着层叠的喜服,红衣潋滟,四合如意云肩坠着各色流苏垂挂下来。
她和葛家二姑娘此前只见过一面,闹得那样不愉快。往后的相处,辞辞私心求个面子上过得去,因此把她能想到的都做了。这样的日子哪能怠慢呢。
端饭菜回来,葛秋云隔着大红鸳鸯盖头同她说话:“辞辞姐,来家那天我做的不地道,对不住你。”
辞辞愣了愣,道:“没有的事。”
葛秋云在盖头底下沉默片刻,还要纠结此事:“你嘴上说没有,其实心里还记着呢。是不是?”
“是,你说的没错。”她这样直来直去,辞辞也就直言了,“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是觉着心里挺不舒服的。”
“对不住。”
“大喜的日子何必说这些。”
新妇道:“若是不就此说开了,恐怕往后你还怨着我。我娘常说,积怨积怨,越积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