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罪三,教子不严,使符家军后继无人。你,可知罪?”
“臣,知罪。”
“夫君,你这又是何苦!”符夫人忙将人扶回原处。符将军靠在枕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面色越发红润。
“你既已认罪,那便解除你的职务,你的独子也要一并废为庶人。”太子重新守过来,握紧这位长辈的手,“未来阙天关,由孤亲自督战。”
到了这个地步,倔老头终于笑了:“谢谢太子殿下。”
他说着,抓起身边夫人的手,虔诚地往嘴边凑了凑:“夫人,我是无情无义的烂人,别再和我许下辈子了。”
他虚弱地笑笑,竟含笑而逝。
英雄迟暮,断剑折戟。
“夫君!”
“父亲!父亲……”
“老将军!将军,将军……”
很多人涌进来,失魂落魄,嚎啕大哭。
太子从怔忡中猛地回神,注意到符夫人嘴角不断有黑色的血沫子溢出,他冲过去封住她的几处穴道,朝外喊:“宣岑医官来!快!快!”
“母亲!母亲!您这又是何苦!啊啊啊!”符襄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抱住母亲,失控地大哭大叫。
“来不及了。”符夫人笑着倒在儿子怀里,用尽最后的温柔抚摸儿子的脸颊,“无论做什么,好好活下去。”
“别把我们葬在一起,我恨,恨他。西南战事了结,记得同他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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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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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的第二场雪落下。辞辞数着日子,叶大人已经出门小半月了。
兜兜转转,商会的宴请之期就在后天,昨日之前各项事宜基本落定,只余下些细枝末节的安排,都是要在当天做的准备。
忙活了这些天,好容易得了空闲,除了和樱儿几个凑在一处玩耍,辞辞也爱跑去得喜楼做食客。前几日为着筹备筵席赶去讨教,得了许多有用的指点,怎么也要腆着脸再来。
得喜楼的众多庖厨中,辞辞最喜欢新近从江南来的陈娘子。这位陈大娘会说一口流利的官话,讲起话来,吴侬软语的调调落在人耳里沐浴春风一样舒服,像是位谆谆教诲的女先生,温温柔柔地授业解惑。
陈娘子从前在书香门第做事,识很多的字,从来把做菜当成是做学问,追根究底,一丝不苟地格物致知。她得闲便搜集古人食谱,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考证,还原或者改善,注解以遗将来。
辞辞头一回见到专攻食撰的学问家,钦羡又敬服,打心底里愿意亲近。
大雪纷纷扬扬地撒落,天地间洁白无暇,街上行人愈稀少。眼见买卖萧条,辞辞不再添茶水,离了窗边位置,径自来后厨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