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衡笑着打断:“不过是想问你有无拜师意愿。”
纪清洲微愣:“……拜师?”
“拜我。”杜清衡颔首,“见”纪清洲垂眼思考片刻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枚白涧玉递给他,“那便收下。”
纪清洲没动,拜师理应是由弟子赠师父礼物,受师父赠礼于理不合。
杜清衡道:“不必拘泥,我摘星楼向来随性,这枚白涧玉当作拜师礼也无妨。”
纪清洲眸光微闪,乖巧接过。
“……再者,你用得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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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用上了。
纪清洲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几丝寒意。
这寒意的源头是徐群轩。
面对徐群轩,陶岭冬的异样表现得如此明显,纪清洲心细如发,又联想到冬岭那时,已能看出陶岭冬心中所受创伤之重。
忆起他今日说出那番话后,陶岭冬过激的反应,纪清洲抿了抿唇。
……他这是为了不牵扯到他,还是抗拒他的帮忙?
纪清洲敛下眼底浮现的苦恼与纠结。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指尖幻化出一只纸鹤,纸鹤双翅一振,翩然飞去。
目光落回陶岭冬的脸上,纪清洲方才已经将凌乱的头发拂开,如今无所事事,纤长素白的手指索性捋了捋他的鬓发。
纪清洲的心思慢慢流露,手上轻缓温柔,眼睛微弯,微红的眼尾逶迤出暖意来。
若是有局外人在场,满心盯着他的眼睛,定能从他眼中捕捉到那抹乍看明晰,再看又朦胧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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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沧海。
唐津已经醒来,倒是献祭那天唐睢闯进偏殿,惶恐慌乱,被献祭时吟唱曲的威压震晕到现在还没醒。
唐裳坐在桌边,见唐津脸色好转,面色稍霁,转瞬又想起唐睢还昏迷躺着,刚暖了一点的脸色又急转直下,黑得能滴出墨来。
“哥,你和阿睢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呢。”唐裳黑着脸,咬牙切齿道。
“裳裳,献祭是我的使命。至于阿睢……”他说到这里,微叹了口气。
“裳裳,你把他背到祭坛的地室去吧。”
“为何?难道他现在就必须要得知那些事情吗?!”唐裳将指间把玩的茶杯用力地倒扣在桌子上!
“是。”唐裳瞪着唐津,而唐津狠心地闭上了眼,“裳裳,阿睢他……他是镜外天的人。我是神泪巫娥一族的圣子,我肩上就有我的责任;阿睢是镜外天红鲸一族仅剩的血脉,他自然也有他的使命。”
唐裳眼中泪光闪现:“……哥,所以,你就这么舍得让他孑然面对险境……?”
她的声音已哽咽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