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长呼一口气,瘫倒在软垫上,躺得四仰八叉,如释重负地说道:“终于走了!”
周南从善如流地帮陆野托着无处安放的腿,无奈笑道:“你和他这样合不来,难不成真是因为一口酒?”
陆野被周南捧着脚跟,有些痒痒,轻轻蹬了蹬,又自由自在地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才说:“当然不是为了酒,只是那三皇子老是笑得阴阳怪气,”还老是跟你说话,这个不能说!陆野心里悄么悄嘀咕着。
“三皇子若是诚心跟我们合作,那将是个很强的助力,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周南念及旧事,又有点愧疚。
“可怜什么?他那马车可比我们奢华了不知多少。”陆野动个不停,这时背对周南趴着,又拿起失而复得的兔子仔细观察赏玩,思绪渐渐飘远,觉得这兔子活灵活现,用来做定情信物也不会亏待心上人。
“这是他母妃娘舅丰州刺史派来的。”周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三皇子的母妃枉死,后来全靠着母家凉州刺史在朝廷撑着场面,才让他不至于落为平庸。后来他娘舅为了让他名正言顺接受太子太傅教导,又想法子让当今皇后收他为子,从小在一个完全漠视他的母后身边长大实属不易……小野?”
周南说到这才发现陆野已经目光呆滞,完全进入了神游状态。
陆野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居然又对定情信物这件事想入非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起身努力做出方才认真听话的样子,眨了眨眼,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参与他和太子之间的皇位争端?自古将听军令,我们只要按兵不动静候结果不就行啦?”
周南听得心里涌起一阵阵无力感,他这才想起,一直以来为了保密,他和陆将军根本将没有他的身世透露给陆野。
如果他们的计划步步实现,支撑周南的骁骑营必然也会被卷入皇位争端中,让陆野清楚状况是必须做的事情。
周南在心里纠结,要现在说吗?陆野又会怎么看待自己长久以来的隐瞒?
一定会生气的。
周南摇摇头,决定现在不告诉陆野实情,至少不能由自己开口告知。
周南勉强笑道:“其实不是这样,这朝中局势变化诡谲,静守则生变,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陆野追问:“那爷爷的意思是支持支持三皇子吗?”
周南迟疑地点了点头,答道:“算是吧,等到了祈云陆将军会和你说清楚的……是到客栈了吧?”周南感觉车子正缓缓停下,估摸着该是到了今天的住处了。
果然,外边的车夫喊道:“周公子,陆公子,昭福客栈到了,外边正飞小雪,您们多穿点。”
周南从善如流地抱出厚厚的狐裘毛披风,将陆野捆成一个球后才满意得领着人下车。
外边寒风料峭,街口夹带着雪花的风呼啸着往人脸上冲来,刮得人鼻头通红,面颊刺痛。
陆野天生体弱,受不得这样刺骨的凉,登时冻得一哆嗦,只得收紧披风将脸埋在细密柔软的狐裘毛领中,整个人显得瑟缩又可怜。
周南则完全不受影响似的,只是一手护着陆野,一手稍稍牵起披风挡住冲陆野而去的寒风。
周南早就习惯了军旅苦寒,披风习惯性地从双肩处往下并往后绑带,这样的系法轻便,不会让披风影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