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走过去,想帮他把书包背好。
穆燕青却皱着眉头后退一步:“你吸烟了?”
“嗯。”
“我不喜欢,闻了想吐。”
“下次不吸了。”陆青崖看了桌上,女人带来的东西应该都被装在书包里了,但他仍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没有拉东西吧?”
穆燕青摇头,他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却又忽然转身,抬起头与陆青崖对视。
那是一种十分坚定的目光,带着不容反驳的一意孤行。
“陆青崖,我们分手了,我提出来的。每天的早饭都是包子,我不喜欢。”
陆青崖被烫伤的手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伸手想将穆燕青抱进怀里,他知道,他再不抱抱他,他的小孩儿又要哭了。
可穆燕青没有哭,他只是站在门口,再一次重复:“我们分手了,你知道吗?”
陆青崖终于妥协,他把自己受伤的手藏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穆燕青的头,穆燕青仰着头没有推拒他的动作,而陆青崖则发现这个少年已然到了自己肩膀的位置。
“青青这么高了啊。”
似曾相识的动作与言语,就像一开始的模样。
“我一直想等你长大,可原来一转眼,你已经长大了。”
“对,我们分手了,你提的。”
穆燕青辍学一月,总是有些流言蜚语,先前遇到的那几个时常逃课的同校生更是散播了许多风言风语,女人便是凭借着这么点蛛丝马迹找到了他。
回到学校,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正轨,可一切却好像又全都变了。
穆燕青坐在课堂上,朝外头看了眼,刚十月的季节,怎么外头的蝉就都躲起来了。
下课的时候总有人对着穆燕青指指点点,姜晞从隔壁班跑过来,推开一个又一个围观穆燕青的人,可最后是他自个儿被人流淹没了。
穆燕青不懂,针眼大点事儿,都围着他看什么呢?不过是谈了场没结果的恋爱而已。
后来流言慢慢地散了,陆青崖也出了国。因为没有任何一所国内的大学愿意接收一个承认诱拐了高中生的学生。
诱拐?多好笑的一个词。
一切就像陆青崖很久之前计划好的那样,他给自己下了一个莫须有且早就安排好的罪名,铺平了他最后能为穆燕青铺的一段路。
穆燕青想,这算什么呢?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穆燕青耗费了无数的脑细胞去检讨他与陆青崖的这一段感情,究竟是彼此相爱的方式出了问题还是在过程之中太过纠结付出的多与少。
后来穆燕青渐渐明白,一段姻缘的促成,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他陆青崖,一样不占。
再后来,时间将曾经的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缱绻痴缠都一一冲淡,那片他们去过的油菜花海被开发成了一个公园,那条他们走过无数次的弄堂也被拆毁,穆燕青也从高中毕业,考上了那个他曾经想去的学校。
很多次,穆燕青从梦里头惊醒,都不是很能分辨,那一段疯狂颠沛的日子,究竟是真实发生的,抑或又只是自己刚才做的一个梦。
而后,又是四年的光阴,一晃而过。
四年后——
“好了宝贝,快点下来。”
“快一点,乖。”
“过来,我会抱住你的。”
“……”
游小宇坐树干上朝底下喊:“不是,这猫不理我啊,还是拿根竹竿打下来吧。”
“小宇同志,这猫纯种布偶,血统比咱这男女杂交的金贵几百倍,捅一下那可是半年工资。”
“真他妈……冲一猫喊了半天宝贝,它主人是不是有病,起这么一破名儿,喊得我腻味死了。”游小宇脱下警帽扇了扇风,“成天到晚的管些破烂事儿,不是抓猫抓狗,就是通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