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到早上跟楚夏一起跑步的时候,陈一鸣都还在愤愤不平地回想着昨晚的短信。
在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陈一鸣的第一反应是直接骂过去。
本来想以你梦中情人的身份跟你相处,谁知道换来的竟然是羞辱是谩骂,行了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是个男的!
但思前想后,他还是生生忍住了。
用很克制的言语嘲讽了一段,什么做人最好有自知之明,梁静茹把全部勇气都给你也不够支撑你这么说别人,遇到问题最好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之类的话说了一堆。
然后,对方竟然不回了......
害得他苦哈哈地准备了一大堆回击的办法,然后抱着手机等到了十二点。
差点没给他气得当场自闭。
早上起床在水房洗漱的时候,照着镜子,重新欣赏了一下自己帅气的面庞,陈一鸣觉得心胸狭隘的眼镜哥多半就是嫉妒。
他暗自决定,等这周末莱哥过来的时候,给她说一声,然后当场跟这位眼镜哥做个了断。
“你怎么了?”
楚夏毫不费力地跟在陈一鸣的身旁,略带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遇见了个蠢货。”
“哦。”
跑了八圈,最近烟酒不离身的陈一鸣气喘吁吁地退到一旁,等着楚夏跑完十圈。
他看着楚夏那双修长却充满爆发力的双腿蹬出轻盈的步子,身形起伏间,雪白的腰线一闪而逝。
这双腿,啧啧,一旦稍有不慎,被她的双腿盘住腰间,自己多半便挣脱不得,直至虚弱。
有福......咳咳,有罪受了。
所谓露腰知马力,秀腿夹人虚啊。
等着楚夏过来,陈一鸣拿起汗巾温柔地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你知道吗?你有练习一门神功的潜质。”
“啊?什么啊?”
“一门锁功,名叫夺命剪刀腿。回头我教你啊!”
“好的啊。”
“真是个憨憨。”
二人去食堂吃过早饭,楚夏回宿舍收拾上课,陈一鸣照例打了几份早点回了宿舍。
今天又是空闲的一天,而且只有上午有课。
上完第一节高数课,陈一鸣干脆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出了门,去往北门外的公交站。
上辈子在燕京的四年,陈一鸣连燕京城里的景点都没走完过。
八达岭、故宫、颐和园、圆明园这些都因为害怕人多而没去成。
偶尔去的几个像是恭王府、雍和宫这些都是走马观花,反倒是陪当时追的一个女孩去了好几次南锣鼓巷和簋街,最关键的是,最后还没追到。
想想也真是够祥林嫂的。
刚好这些天都是些需要思考的事情,陈一鸣便干脆趁着机会去这些地方逛逛。
带着成熟的心态,一个人慢慢看着。
第一站,当然选择就近。
于是陈一鸣坐上公交,直奔位于昌平的明十三陵了。
定陵,万历皇帝的陵寝。
这个小胖子上台之后,挤压多年的叛逆心思喷发,掘了他敬重的张师父的墓,让为大萌续命百年的一代名相下场凄惨,族人被生生饿死。
于是,他自己的陵寝也成了明十三陵中,唯一一个被公开发掘的陵寝。
关于定陵的传闻后世很多,什么栩栩如生的尸首,什么金灿灿的龙袍,什么技术不到位损失惨重的文物,对发掘本身也有各种声讨和支持的声音,陈一鸣都有印象。
此刻走在定陵之中,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凉。
社会主义没有牛鬼蛇神,唯物主义不信妖魔鬼怪。
陈一鸣只好自我安慰说这地儿绿荫葱葱,有点凉快是很正常的。
在他的前方,刚好有一对年轻男女,正手挽着手边走边看。
男生不停跟女生指点,这儿是碑亭,这儿是宰牲亭、那儿是外罗城......
似乎每到了一个有点历史故事的景点,都会遇到这样的一对儿。
男生恨不得搜肠刮肚将自己那点或渊博或浅薄的知识一股脑倒出来,希望赢来另一半眼睛里全是十字星。
但遗憾的是,往往他们的知识都很浅薄。
不过今天这位倒是有点不一样,说的东西还都挺对的,陈一鸣也是个历史爱好者,和自己的记忆两相印证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索性不急着走了,放慢了步子,缓缓跟在这一对情侣身后。
好在燕京任何一个出名的景区无论何时人都不会太少,这两人也没注意到陈一鸣的身影。
在走到地宫门口时,情况出现了些变化,姑娘有些不敢也不想去了。
皇帝的坟,那也是坟啊!
她这辈子唯一敢大摇大摆去的坟也就公主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