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反正就是很后悔。
常林看着陈一鸣阴沉的面色,和那个被他牵着手的女孩子,知道自己又犯了个愚蠢的错误。
他不禁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将杜雁支走。
因为办好了帮杨志宏搜集陈一鸣资料的事情,杜雁正式和常林谈起了恋爱,两个已经有了管鲍之交的成年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
好处很多,省钱、试婚、加深了解,除了有点费床。
常林因为晚上约了朋友去打牌,干脆就给杜雁放了半天假,让她开着自己的车子去监督搬家公司搬家,没想到就遇上了这档子事。
周劲起身,朝走过来的常林递了根烟,笑着道:“常哥,这些小年轻不懂事,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滚。”常林一把拍开周劲手上的烟。
香烟落地,被地上的酒渍一染,瞬间变得脏污。
周劲愣了,周边的众人也愣了,你们刚才不是都还笑嘻嘻地哥俩好,现在咋就这样了?
常林心说我也不想的啊,只是陈一鸣实在太猛了。
昨天他姐夫才投资了陈一鸣的公司,转手他女朋友就在自己餐厅里挨了打,我的妈,我还过不过日子了!
为了平息陈一鸣的怒火,他必须将姿态做足一些。
见周劲还跟个傻子一样愣着,常林直接道:“还用我说第二遍吗?滚啊!这儿从今天起不欢迎你!”
周劲感觉脸颊飞烫,原本想在老乡们面前展示风采的他顿时觉得四周原本崇拜的目光都变成了嘲讽,无声的嘲笑将他团团围住。
就像方才的张昊那般,他捏着拳头,敢怒不敢言,更不敢打!
愤愤地将手里的烟头一扔,怨毒的目光看向陈一鸣,迈步朝大厅外走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周劲停住脚步看向陈一鸣。
陈一鸣平视着周劲,目光里却有居高临下的鄙夷,语气冷淡,“常总轰你走只是成全你想要在所有人面前丢脸的请求,简单来说就叫打脸。现在我要跟你算算泼我女朋友酒的账了。”
周劲阴沉着脸,“兄弟,适可而止。”
“你没资格叫我兄弟,更没资格让我适可而止!”陈一鸣嗤笑一声,“我这个人毕竟也不是什么恶人,接下来我能做的无非就是请学校按照公正的方式进行处理。”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你泼了我女朋友一杯酒,让她还当着这些人泼三杯回来,这事儿在我这儿就算完了;第二,你现在就离开,动用你所有的关系,看看能不能保下你。我想看看光明和黑暗到底哪个占上风。”
换做常林来选,他肯定宁愿当场被泼三杯酒了事,但他清楚,不知道陈一鸣底细的周劲肯定会选第二条路,他觉得他自己的关系可厉害了。
果然,周劲甩手离去,选了第二天条路。
“站住!”
在周劲即将走出大堂的时候,陈一鸣又开口了。
“楼下那辆电瓶车是你的吗?”
周劲冷冷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你滚吧!”
待周劲离去,陈一鸣看着大堂中尴尬的气氛,笑着道:“诸位,抱歉打扰到了你们的聚会。”
那名姓邓的主持者连忙笑着道:“哪里哪里。”
陈一鸣虽然有一点恼怒这人没有保护好楚夏,但也心知这些普通学生在混不吝的混混面前的无力,不好要求更多,便笑着道:“我是蜀州人,我女朋友是渝州人,怎么也算半个渝州的吧,不如这样吧,我赶走了一个,便自己来补上,大家不会不欢迎吧?”
常林也适时开口,“为了向刚才的事情表示歉意,今晚大家全场消费,我们餐厅五折优惠!”
气氛瞬间抬升到了极点。
陈一鸣看了一眼常林,微微点头,常林如释重负地拱手离去。
扭头看着楚夏,陈一鸣柔声道:“走,我带你去洗脸。”
从来了到现在,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牵着楚夏的手。
洗手间的洗手台旁,陈一鸣一边拿着用水润过的纸巾温柔地帮楚夏擦拭脸庞,一边感慨着,“可惜没有洗面奶,洗得不是很干净。”
他低着头,“要不我给你挤点?”
这般亲昵的举动小白鹿整个人都红了,她脑袋嗡嗡的,根本听不懂陈一鸣隐藏的意思,只是小声道:“我不用那个的哦。”
擦干多余的水珠,陈一鸣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子么!”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陈一鸣都陪着楚夏坐着,应付着敬酒的,笑着跟同桌的聊天。
小白鹿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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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劲被陈一鸣赶出了大堂,愤愤不平地踹了一脚电梯,踹得轿厢一阵摇晃,吓得他腿都软了,连忙缩在角落。
翻身骑上自己心爱的小电瓶,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整齐的欢呼。
他呸了一口,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大哥们打了过去。
得知他们正在老马拉面喝酒的时候,周劲一拧车把,风驰电掣地朝着小南门奔去。
绿洲老妈拉面的二楼包厢中,大哥们听了周劲的遭遇义愤填膺。
有人拍着桌子立刻就要去找回场子来;
有人嚷嚷着老常不给面子,亏他们还老去照顾他生意;
有人端着酒杯安慰着周劲,没多大事儿,包在哥哥们身上。
周劲听得异常感动,觉得刚才在那边丢掉的面子又全部捡了起来。
我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感动之余,他拍着胸脯,哥几个今晚这顿我请了!
“服务员,再来一箱啤酒。”
“再加一份大盘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