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陈一鸣看着杨建成默默喝酒的样子,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一句:吨吨吨,苦酒入喉心作痛。
他只好劝道:“老杨,多大点儿事儿啊,你看你又不常上qq,今天偶然撞见了,这才有这么个事,说明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嘛,那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周超也附和道:“就是,你这纯粹就是单身久了产生幻觉了,你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你。”
杨建成本来稍微好了点,一听周超的话,又郁闷了。
陈一鸣无语地瞪了周超一眼,又道:“其实吧,老杨你之所以觉得难过并不是因为失恋,而是觉得丢了面子,可是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笑笑就过了,谁会嘲笑你呢!”
周超又开口道:“这我不得不再说一句了,你看老张,那一百八十斤的故事我们也就偶尔拿出来调侃一下,都没谁往心里去。”
得,杨建成直接快哭了。
吨吨吨,又几大杯下去,直接自己把自己给干趴下了。
一看这架势,陈一鸣知道也不好让老杨在这儿趴一晚上,便干脆让周超自作自受,负责背杨建成回宿舍,他们几个将饭菜打包,又要了些啤酒,回宿舍继续。
十二月二十八日,星期日。
一大早,陈一鸣在王兵的陪同下去往远航驾校。
他给老贺递烟,老贺也不收,只默默抽着自己的点八,然后冷言冷语地用小竹棍敲打着陈一鸣。
就在陈一鸣吭哧吭哧扳着方向盘的时候,京郊的一处别墅区,顶部视野最佳的其中一栋外,几辆私家车相继驶来。
三辆豪车,一辆普普通通的帕萨特,停在一起显得那辆帕萨特愈发寒酸,但不论是帕萨特车上的人,还是另外三辆车上的人,都没有因此有什么自卑或者轻蔑,热情地聊着。
杨志远、宁晓芬夫妇,苏权、云素清夫妇,以及燕京某银行行长王恒、李秋叶夫妇,还有一对名叫郑经略、刘月影的夫妇,是杨志宏一直以来的生意伙伴,常年也在这个圈子,跟打大家都很熟。
四家人有近二十年的老交情,商场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经历得多了,都喜欢这种轻松简单的氛围。
这栋别墅也是杨志远的产业之一,因为王恒的公职,所以有他在的时候大家向来不出入什么高端场合,都是家宴。
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宁晓芬就带着三位贵妇进了大门,而这四个男人对视一眼,快快快!搞起!搞起!
只见四个男人各自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运动包,然后钻进各自的车里。
车子一阵无节奏地晃动了仅仅三五分钟,四个气场卓然的大人物不见了,只有四个穿着球衣球裤配着球鞋的中年老男人。
杨志远打了个电话,别墅区的观光车很快过来,毕恭毕敬的司机下车候着四个人坐上去,去往了别墅区的运动场。
没错,让着四人聚到一起的,就是共同的爱好:踢球。
二十年前,那会儿的他们还并未像现在这样大富或者大贵,又正是活力的年纪,就在球场上遇到了,几番机缘巧合,又几番大浪淘沙,原本一大帮球友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就剩了他们四个常常聚在一起。
今天既然要聚会,杨志远早早就安排好了比赛。
他们养着一支业余球队,都是些四五十岁的爱好者,没事约一下同龄的队伍踢个养生球。
大家都有下脚上手都有分寸,也都跑不大动,踢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人生嘛,就得与跟自己差不多水平档次的人在一块才舒坦。
高低都一样。
等四个人到了场,己方的老伙计们纷纷上来打招呼,杨志远他们虽然从未透露身份,但大家都猜得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咳咳,不是什么小人物。
漫长的热身之后,双方逐渐摆开阵势,厮杀了起来。
方才别墅的二楼露台上,摆着几把舒适的椅子,椅子旁边的小几上摆着精致的茶点,一旁的管家为她们送上各自喜爱的饮料。
四个贵妇围坐在椅子上,刚好可以从高处眺望球场。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咋想的,一大把年纪了,脏兮兮的。”云素清一脸嫌弃地看着远处球场上奔跑的十几只蚂蚁。
宁晓芬挤眉弄眼地笑着道:“要是不这么跑跑,云姐你的生活怎么幸福得起来啊!”
李秋叶和刘月影咯咯直笑,显然早就体会到了运动的好处。
云素清轻啐了一口,笑着威胁道:“还好今天没孩子过来,要不撕了你的嘴。”
李秋叶道:“孩子们都大了,什么都知道的。”
刘月影头疼道:“可不是么,我家那个小兔崽子,都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了,我跟他爸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秋叶也是生的女儿,调侃道:“幸好当初没跟你们订什么娃娃亲,否则岂不是要给气死。”
云素清哈哈一笑,“就是。”
“那不会,他要敢乱来我打死他,就当没生过!”刘月影连忙表明心迹,要是自家的小兔崽子能在这三家里面娶一家,那可真是积了德了。
三人聊得火热,忽然瞧见宁晓芬在一旁神色黯然,一言不发,连忙关心起来。
宁晓芬连忙否认,没什么没什么。
“咱们谁跟谁啊,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我们啊!”
“就是,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跟我们商量商量?”
“是不是老杨出轨了?没想到他这浓眉大眼的,也干这事儿?”
宁晓芬哭笑不得,摆着手,“不是那个。”
“哎呀!我实话实说了吧!”宁晓芬把心一横,“我家宁真丫头可能谈恋爱了!”
“好事儿啊!”
“哪家的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