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弈道:“是。”
宋吟秋听他的应声,心下安定。她有时会想,如若没有沈知弈的助力,她又该如何完成在北疆的诸多改革。
也许会寸步难行,也许根本不会有诸多改革事宜。
毕竟曾经的她只是一枚不被允许拥有自我思想的棋子,如今暂时脱离了博弈者的控制,逐渐学会在棋盘上生涩布下属于自己的棋面。
宋吟秋垂眸沉思,一路没再挑起话题,沈知弈挪了纸笔不知在写些什么,宋吟秋看他写得专注,也不便打扰。
直至午后,宋吟秋方才觉得有些饿。兴许是因为注意力集中,自从用过早饭便没再进食,到这会儿才想起腹中空无一物这件事。
唯有马蹄有规律的哒哒声的节奏里,宋吟秋的肚子十分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她正欲咳嗽两声掩饰,却没想沈知弈被惊动,他抬头,正对上宋吟秋抬手捂住脸的动作。
实在是太失礼。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宋吟秋第一次将“失礼”这一形容用在自己身上。
她能感受到沈知弈在努力保持冷静,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她先是听到一声轻笑,然后沈知弈放轻了声音道:“抱歉。”
宋吟秋好不容易控制住面部表情,强撑道:“该说抱歉的是我……失礼了。”
沈知弈道:“无碍,殿下宽心。是我考虑不周,未曾带些吃食。”
他复想起什么,翻了翻身旁的包裹:“我记得方才不是从集市上买了些零嘴?殿下先用些垫垫吧。”
宋吟秋见他拿出一个油纸包,摊开在桌面,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黄色干果甚是可爱。
她捏起一颗细细端详,思索道:“我记得那商人说这种果子好像是叫……”
“无花果。”
“对,无花果,你记性真好,”宋吟秋笑眯眯地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道是不开花就能结果的水果吗?”
她最近在农务司待得久,也逐渐通些农务的道理,例如开花期授粉是结出果实不可或缺的一环。
“许是开花时间短,或是在夜里开花,不被人看见,因而有了这么个引人误会的名字,”沈知弈认真分析道,“若是由外族语言译来的,出了差错以讹传讹也不一定。”
宋吟秋听罢,颇觉有些好笑:“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倒认真给出这么多猜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