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干的泪痕像有虫爬过,痒痒的。
“你在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家里的事吗?”
“不是……那个,一点点吧。”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李不琢满怀不知从何说起的怅然。
沈初觉轻笑,没再说话,反倒惹得背上的人一阵追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怪我明知他们不怀好意,还非要跑过来吗?”
“大家总说,人会一边成长一边丢弃,做一个合格的成年人,要懂妥协,善周旋,凡事三思。说这社会有它的丛林法则,说适者生存,还说撞的南墙多了,才知道正确的路要怎么走。”
沈初觉没有接她的话,反而自顾自另起话头,听得李不琢困惑。
他说:“这些道理我知道,就够了。我一直这么过来的。”
“我从过去就羡慕你,你妈妈把你保护得很好。我希望我也可以。”
沈初觉说的含蓄,李不琢细细咀嚼,还是听出来了。
他在说,能够一直天真,是一种幸运。
大部分的人被生活推着走,身后的路一半写着遗憾。那些挫折和困境,要是预先知道,谁会去碰?
——所以你的冲动,你连自己都想刹车的莽撞,很多别人看来无比矫情的东西,都是我想好好爱惜的珍贵。
——今晚的事,我不怪你。
她有一瞬的呼吸停滞,动弹不得。
五感前所未有的灵敏,在四下蔓延的寂静中,他的声音与随呼吸灌进肺里的风,一同加快了心跳。
她突然就不生气了,反而有点懊恼。
这叫什么,生在福中不自知。
李不琢小心翼翼地拨开头发,轻声问:“你不告诉我你家里的事,是怕我担心?”
“你现在这样很好,不要再加上别的重量。”
“唉。”
“嗯?”
“真傻。”
“你说我吗?”
“我也是。”
“居然有‘也’?”
“不然咧?”
“通常来讲,不该是‘我说我’吗?”
“因为你确实也有点傻。”
“所以才跟你凑成一对。”
卸掉心里那点沉重,李不琢换上轻快的语调和他你来我往地调侃。
连漏夜赶路也不觉得漫长。
只不过,当沈初觉放她下来,她拉开副驾车门的时候,心里忽然腾起火烧火燎的燥热。
李不琢扶着车门停下,憋着一股想要打嗝却打不出来的烦闷。
“你没事吧?”
“嗯?哦没事。”她摇头,继而坐上车。
返回的路上两人说到喻融,李不琢提起他就是一脸嫌恶,说他以前还规矩,现在不做同事,竟然动手动脚。
“贪图美色是他的缺点,和我需要的不冲突就行了。”沈初觉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而且,他要是没有这个众人皆知的缺点,又怎么会顺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