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头一寸寸西移,天边暑气渐散。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的宝珠却没有看见大哥和二哥过来,不免奇怪,“大哥,二哥呢?”
提着盏花灯走过来的沈归砚顺势说道:“他们可能有事在忙,夫人今晚上不是说要去看花灯吗。”
宝珠点头,她是想要去看花灯,但不是想要和他一起去看啊。
沈归砚顺势拉过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走,“我在飞鹤楼提前订好了包厢,从楼上往下看,能尽收整个金陵美景,要是去晚了,人就多了。”
宝珠想了想,认为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她也是真的想要去看花灯。
也好奇,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他们出来得早,街上赏花灯的人还没有到人挤人的地步。
担心会被人流冲散的沈归砚握紧她的手,并在下一刻强势的和她十指紧扣,在她看过来时,举起两人相牵的手映于灯火中,解释道:“今晚上是七夕,来看花灯的人多,我担心人流会把我们冲散,所以要牵得紧一些。”
虽然对他这个说法表达怀疑的宝珠又很快被街道两旁挂着的花灯勾走了注意力,想着,牵就牵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每年七夕都会举办一场花灯赛,胜出的一家会获得明年税收减半,所以每年金陵城的花灯节都格外热闹,各家商铺的花灯更是拿出了看家本领。
一路走过来的宝珠立马被其中一盏水晶琉璃六角宫灯勾走了魂,下巴一抬,指挥着身后的丫鬟说:“本郡主要那个花灯。”
她心仪的花灯还没等丫鬟取下,先被另一个人给捷足先登。她倒是要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抢她永安郡主的花灯,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谁敢和本郡主抢花灯啊。”松开他手的宝珠带着丫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却在看见抢她花灯时的人一怔,随后是不可置信的加大音量,“萧雨柔,你不是被送去给人当小妾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今已梳起妇人髻的萧雨柔眉眼间笼罩着一股阴寒,那双向来如羊脂玉的手上多了不少细小伤口,就连身上穿的料子也是寻常的粗布麻衣,若不是那张脸实在令她讨厌,导致宝珠都要差点儿认不出她了。
正取下花灯的萧雨柔听到声音,转过身见到和她一样是假千金,结局却天差地别的沈宝珠,嫉妒的怨恨像长着倒刺的藤蔓一遍又一遍凌迟着她的灵魂,提醒着她所遭受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