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态度随意而熟稔,仿佛他们是多年的老友,而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大晚上抽了三根烟刻意等她:“你喜欢上刘桐了?”。
苏眠没有立刻回答。
这时候的沉默和黑暗似乎也暧昧了起来。半晌,苏眠才道:“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似乎不太明白:“谁贪心了?”
苏眠:“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问我是否看上了谁。不管我看上谁看不上谁,都是我个人的事。”
他似乎也赞同她的话:“你说的对,但我不觉得你会喜欢上他。”
这个时候的陈慕,似乎显出了一种无赖的气质。这种气质就是,嗯,你说的都对,但我还是要问。
或许这两个人现在都会有些奇怪。在一起的时候,姑且把他们暧昧的那段日子叫做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什么都可以谈,唯独不谈“感情”。好像这是彼此默认的禁忌,只要谈到“感情”,关系就会崩塌。虽然陈慕曾触碰了这个禁忌,但那更像一种置气,而不是真心想谈。反而是分开以后,他们能随意的谈到“感情”。他们的“朋友”跟“恋人”的相处模式似乎是反过来的。恋人的时候做着朋友之间的事情,朋友的时候做恋人之间的事。唯一不同的就是肢体上的亲密接触,这个象征恋爱关系的行为倒是没有反过来。但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毕竟现在能象征爱情的东西也有可能象征不了爱情。
苏眠:“人生在世,是需要有一个伴的。有人陪你,终归比没有好。”
陈慕:“只要这样就够了?”
苏眠双手抱臂,靠在对面的墙上:“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你不是也一样么,那么多女人,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寂寞。”
陈慕:“我曾经期待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年轻的时候以为遇到了。后来发现没有一个女人配得上我为此许下的承诺。”
苏眠轻轻一笑,温柔又无害:“我很期待你还能遇到这么个人,不仅拥有你的身体,你的思想,还有你的心。”
对面那户人家隐约传出孩子的嬉闹声和大人的说话声,带着十足的烟火气息,最是庸常生活。陈慕笑:“为什么?”
苏眠:“因为嫉妒你。所有对生活处之泰然,不受其累的人,我都嫉妒。我有点好奇你被一个女人控制住理智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形。”
陈慕的眼睛在黑暗中带点笑意,乌黑发亮中还有一点温润的湿意:“我以为只有男人才会无缘无故的想要统治一切。”
苏眠:“你一定要把我的嫉妒解释成统治,我也无非厚非。统治是嫉妒的必然结果,不可避免。”
陈慕低头又笑了:“我喜欢你的诚实和直白,很有趣。”
他们就那么站着不咸不淡的聊天,用这样的不咸不淡来粉饰太平,假装自己没有想入非非。
陈慕是喜欢她的,现在也喜欢,但却不肯轻易踏出一步。比起可能会失去的理智,他倒是宁愿和她一直保持这种距离。表面上他是那种白衬衫叠穿深色针织衫,黑色长裤搭配舒适的麂皮牛津鞋,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绅士。但他骨子里,在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