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师摘了眼镜,抹了一把脸上的茶叶。
愤怒的指着王悍,“就你这种当哥的,怪不得妹妹这个样子,原来家教就在这里!”
王悍给了牧谣一个眼神,牧谣过去搬了个椅子过来,放在了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奶奶后面,那个老奶奶一条腿是很粗糙的那种假肢,一只手扶着桌子快要站不住了,老奶奶感激的看了一眼牧谣坐了下来。
“牧谣,你们这个老师教啥的?”
“语文。”
王悍半边屁股坐在了桌子上,“你们这个老师的教学水平怎么样?”
“很一般,所有老师里面他垫底,一天就是个混日子的。”牧谣毫不客气的点评道。
薛老师擦了擦眼镜,怒声道,“我的教学水平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这帮不可理喻的学生!”
王悍笑了一下,指着墙壁上的几个字。
“语文老师是吧?那几个字儿您认识吗?”
薛老师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教书育人四个字。
“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你能不能别岔开话题?”
王悍拿了个干净的一次性纸杯晃了晃,牧谣接过去屁颠屁颠跑过去倒了两杯茶递给了王悍和那个老奶奶。
“老师嘛,天职就是教书育人,但你这个逼人教书也不求行,育人就更尼玛不用提了,你当你妈什么老师?学生成绩不好不想自己的问题所有的原因都是学生对吧,学生品行有问题,根据学生他爹他妈干什么的家里有没有钱来评判是非对错是吧?你麻痹你对得起老师这份神圣的职业吗?”
“你嘴放干净点!你再这样,牧谣就开除定了!”薛老师威胁道。
王悍把玩着打火机,“那你可吓死我了!今天你要是能把我妹妹开除了!我让这一家三口给你磕一个!”
化妆化的有些过头的胡美玲指着王悍的鼻子。
“还真是垃圾凑一窝!薛老师,不能就开除这么简单的把事情过去了!我儿子门牙都被打掉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我都不敢碰,他算个什么东西伤我儿子,赔钱!”
那个刚坐下来的老奶奶扶着桌子再度站了起来。
声音有些沙哑,“事情还是因我们而起,钱我们来赔吧,多少钱?”
说着话,老奶奶掀起来衣服,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蓝色塑料袋,打开蓝色塑料袋,里面是手帕,手帕一层一层的折叠着。
打开到最后一层之后,里面是几张红票子,还有几张零钞,林林总总加起来只有几百块钱。
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看到奶奶掏出来钱之后,垂着头,豆大的泪水掉在了地上。
王悍平常打打杀杀心狠手辣,但每次看到这种情况之后都会心头一软,总是见不得他人苦难。
老奶奶陪着笑,眼神近乎哀求的看着薛老师,“老师,可不可以不要开除这个小姑娘,这个娃娃牙掉了的钱我来赔。”
薛老师鄙夷的看着老奶奶,一副嫌弃的样子。
“这个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还得刘乐乐的家里人说。”
胡美玲看到了老奶奶掏出来几百块之后,一把就给夺了过来,嫌弃的把手帕人扔在了一边,数了一下钱。
“不够!种一颗牙好几万呢!这点能干啥?”
老奶奶身体一震,扶着桌子,“好...好几万呢?”
低头片刻之后,老奶奶声音干哑道,“钱我想办法给你们凑,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开除这个女娃娃?我家里还养着一头牛,我可以想办法卖了给你们赔钱!”
说着话,老奶奶一只手扶着桌子给胡美玲鞠躬神色哀求。
“奶奶...”
黑黑瘦瘦的姑娘抹了把眼泪。
俯身捡起来刚才被扔在地上的手帕,泪水断了线一样往下流。
刘乐乐看到黑瘦小姑娘哭了,躲在他妈后面做鬼脸,还学老奶奶瘸腿的样子。
牧谣眼珠子当时都气红了。
“去你妈的!凭啥让好人赔钱?”
牧谣抄起来桌子上的一个墨水瓶子砸在了刘乐乐的脑袋上。
刘乐乐的脑袋当场就被开瓢了,抱着脑袋哇哇哭。
牧谣扑上去还要揍。
胡美玲见儿子被打了,当即尖叫着过来挠牧谣,没想到牧谣打架有一手,当场就给胡美玲一拳头砸出来了一个熊猫眼。
坐在椅子上的豁牙子跳起来也要打牧谣。
刚站起来。
王悍一脚就给踹了个四脚朝天。
“把钱还给老奶奶!”牧谣拽着胡美玲的头发朝着胡美玲的脸上一阵拳头。
办公室的几个老师冲过来拉开了牧谣。
牧谣被一个女老师拉着,女老师也看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抱着牧谣安抚,“牧谣乖,任何事情不能光靠动手解决,你这样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
牧谣指着胡美玲,双眼发红,眼中涌出水雾。
即便是心智远超同龄人,身怀侠肝义胆,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小姑娘,看到这种事情还是眼眶会红。
“你把钱还给老奶奶,草你吗的,要多少钱老子给你!泥马勒戈壁的!你看不到老奶奶多不容易!那个钱你也抢!你还是人吗?”
牧谣指着胡美玲,抄了个椅子又要动手。
那个老奶奶扶着桌子,朝着牧谣一瘸一拐过来,走得太急,假腿脱落,从裤管滑了出来,老奶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扶着桌子跳了过来,捧着牧谣的脸蛋给擦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