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李梓皓和郭辰霄脚对脚的睡在宿舍。李梓皓不知道郭辰霄有没有睡好,他只知道自己没有睡好。
前半夜,李梓皓满脑子都在想郭辰霄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赢球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欺骗自己的感情?
后半夜,李梓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是却做了好多噩梦。
第二天早晨醒来,李梓皓感觉特别累,胃也隐隐作痛。
经过昨晚的争吵,李梓皓和郭辰霄在宿舍形同陌路,彼此都刻意回避着对方。
郭辰霄去阳台洗漱,李梓皓就坐在桌子前等着。李梓皓在阳台洗漱的时候,郭辰霄情愿去隔壁宿舍上厕所,也不愿跨进阳台半步。
李梓皓忍着胃疼,在宿舍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尽力展现着高傲和倔强。然而当他走出宿舍后,胃痛伴随着心痛瞬间席卷全身,脚步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中午放学,李梓皓没有去球场看球,而是独自去了校医院。
看到医院的病床,李梓皓又想起了郭辰霄,想到他躺在病床上无助的样子,想到他醒来要吃糖水罐头的神情。
李梓皓苦笑了一下,仰起头,不想让眼泪留下来。
医生问李梓皓哪里痛,他指了指胃,又指了指心。
“到底哪里痛?”
“都痛。”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给李梓皓开药,一边说:
“失恋了吧?哎,我每天都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同学。胃痛我能给你治,可是这心痛还得心药医呀。”
回到宿舍,李梓皓把药藏在了柜子里。
以前,李梓皓特别希望郭辰霄能看到自己的胃药,特别渴望郭辰霄的关心。可是现在,李梓皓却不想让郭辰霄看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因为他不想再继续卑微下去。
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玉兰树,李梓皓热切地期待着夏天的到来,想尽早逃离这间让他又爱又恨的宿舍。
上课的时候,白亦见李梓皓不开心,问他怎么了。李梓皓没有告诉她。
痛彻心扉的事情,往往很难说出口,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白亦?李梓皓不想说,于是就安慰他说:
“晚上,我们一起参加藏舞社的活动吧。在艺术楼,洛泽天也去。”
李梓皓心想:与其在这里暗自伤神,不如参加活动开心一下,而且我好久都没有?到洛泽天了。他上次帮我打听项南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他。
行到这,李梓皓一口答应。
活动来的人很多,大部分是藏族同学。他们穿着本?族的服饰,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交流着。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李梓皓的肩膀。李梓皓回头一看,竟一时没有认出来。
“穿上藏服,你就不认识我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梓皓惊呼一声:“江白知非?”
“对呀,就是我。”
江白知非穿着深灰色的上衣,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藏袍。藏袍的左袖穿着,右袖扎在腰间。
黑色的?裤埋在棕色的?筒?靴中,胸前挂着一串枣红色的念珠。
他留着短发,额头没有刘海的遮挡,让两道浓黑的眉毛更加凸显。??的睫毛映衬着两只大眼,清澈如泉。
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两瓣深红色的嘴唇,两边挂着放浪不羁的微笑。
江白知非见李梓皓出神地望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后抬头看着李梓皓问:“怎么?这衣服不好看吗?”
“好看,”李梓皓回过神,“这身衣服非常适合你,特别帅气,帅到我都没有认出你。”
活动开始后,江白知非和其他的藏族同学一起跳了一支欢快的藏族舞蹈。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双臂不停的在空中舞动,犹如高原的雄鹰展翅翱翔。
舞蹈结束后,洛泽天站在李梓皓身旁,小声问:“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李梓皓疑惑地看着洛泽天:“他是郭辰霄的同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