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夜脸上依旧保持着不失风雅的笑容,从袖子中取出手帕,为他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
“别急,太后要送我们的贺礼还没拿到,我们再等一会。”
白钰听了,连忙松开了手,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待到翠珠再次返回时,将手中的画作展开,笑盈盈地说道:
“千岁爷,这是我们太后娘娘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收好。”
放眼望去,但见那是一幅多子多孙图,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寓意着子孙满堂,福气满满。
在一旁拿着屏风的宫女,都忍耐不住,笑出了声音。
白钰心中不由得一紧,望向司临夜,心中明了,这显然就是太后想要羞辱他。
毕竟阉人相较于正常人而言,少了一个办事的工具,向来都是众人口中没根的存在,太后竟然送了一幅多子多孙图。
太后此时仿若想到了什么,“哎呀,瞧瞧我,挑什么礼物不好,偏挑了这个,你们怕是也用不上啊。”
司临夜听到这话时,一点也不怒,只是反唇相讥道,“无碍,反正将这画挂在太后屋内也不合适。”
“现如今,除了当朝圣上以外,皇家的子嗣一个个不是夭折便是病残,实在是负了多子多孙这个寓意,太后每日看着也着实心烦。”
其实,他说这话不仅仅是嘲笑太后无子,更是直戳太后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伤疤。
她当初身子羸弱不堪,数十年间都未能为先帝诞下一儿半女。
后来为了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更是对其他妃嫔无所不用其极,使出各种阴险狠辣的手段。
那些皇子之所以落得如今这般凄惨的下场,无一不是太后在幕后精心谋划的棋局所致。
太后的眸色猛然一紧,然而转瞬之间便又笑着说道:“那只能说人各有命,人在闭眼前,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于是,太后转身走到一旁的石桌前,拿起一支笔,在画轴旁题字。
白钰再次定睛看去,但见那画的一旁,赫然写着:
“司老千岁,老有精神。乌纱白发,龟鹤同龄。”
这一眼看上去似乎并无不妥,然而瞬间便可发觉此乃一首“藏头诗”。
司临夜神态自若,丝毫不显愠怒之色,“既然太后都已然送来此礼,臣自然也该回礼才是。”
他扶手轻踱几步,稍稍思考了一番,接着缓声念道:
“妖冶风姿动京城,后位尊崇显威仪。当之无愧俏佳人,诛邪伐恶万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