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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跟那元灵怎么做的?再做一遍()(1 / 1)

“我也正有此意!”肖逸衡附和道,“听闻天衍宗也时常与万妖生息阁里的妖修做生意,崇灏修为不低,我们不方便做的,他以妖修身份反倒容易。”

他们说得不无道理,此时,沈霂有点后悔当初请肖逸衡帮忙了。

这人情还起来还真是麻烦。

然而他长年闭关修炼,不理会宗门俗务,肖逸衡是他宗门里唯二熟悉的友人。

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师兄掌门陆立了。

肖逸衡深情地望着蚌床上的女子,将她的手放入怀里,“桢桢和我结为道侣数百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愿意拼尽全力救她……若崇灏替我办成此事,沈师弟日后有任何嘱托,肖逸衡都绝不推辞!”

沈霂稍作考虑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左右他也没损失,没有拒绝的道理。

应下此事后,肖逸衡立下了心魔誓,以示诚意,然后将一个储物袋郑重地交给了崇灏。

里面是数十种珍贵的材料和数百万灵石的报酬。

回到通云峰,崇灏便要准备动身了。

“我们虽然答应了肖逸衡,但也不是必须办成,凡事量力而为,半年期一到,你就要按时回来复命。”沈霂一边嘱咐崇灏,一边递给他一面刻满铭文的腰牌,注入了一抹神识进去,“遇到事关生死的危险,捏碎此物,会出现我的法相傀儡,救你一命。”

“多谢。”崇灏对于沈霂总是塞给他各种珍稀灵宝见怪不怪了,反正好物不怕多,全都照单全收。

三日后,便是崇灏出发之时。

他直接从自己洞府里绕过大殿走向通云峰入口,还没踏出去九绝剑宗,额头开始发晕,兽宠契印在他的识海里翻涌起了强烈的不适感。

啧,沈霂为何还没闭关?

吐槽归吐槽,出发之前还得去见“主人”一面。

他折回了静虚殿。

沈霂正在闭眼打坐,蓝色的灵力光柱照射在他雪白的道袍上,仿佛一尊端坐的神像。

不容亵渎,不染尘埃。

崇灏的识海里响起了沈霂的命令,“龙灵躁动,需双修慰抚。”

“是。”

崇灏暗道前些日子才小心翼翼地做了全套,沈霂识海里的小白龙分明安稳极了,怎么突然又躁动了?

但他也不敢多语多舌,心里骂了无数遍,还是老老实实朝沈霂走了过去。

沈霂在宽敞的灵玉座上盘腿而坐,纹丝不动,并没有要配合崇灏的意思。

识海里再次响起了沈霂的声音,“你在刑狱空间里跟那元灵是怎么做的?照着再做一次。”

崇灏闻言差点打了个趔趄,不知道沈霂唱得是哪一出。

踌躇了一下,才缓缓地跪在了座下台阶上,伸手去解沈霂道袍上的腰带,拉扯了一番,手掌才缓缓探入其中,垂目钻心逗弄起掌中的肉块,指尖轻柔地抚弄那份量十足的东西,心想自己真是天赋异禀居然能把这玩意儿吞下去。

手中粉白的肉物勃勃翘了起来,滑如美玉,烫如火棍,逐渐露出了狰狞硕大的本来面目。

但沈霂还是一动不动,不说睁开双眼了,连放在膝盖上的指尖都没抖一下。

仿佛那根立起来的非人玩意儿跟他毫无关系。

崇灏又开始发怵了,思虑再三,他决定先帮沈霂口一次,以免自己被折腾得太惨。

他一只脚褪下了亵裤,裸足俯身将头颅埋在沈霂的腿间,小心翼翼地扶住那沉甸甸的肉柱,犹豫了一下,才张开嘴困难地含住了伞状的巨大龟头。

上下颚打开到了极限,脸颊挤变了形,才勉勉强强完全吞下。

舌头绕着茎身舔舐,还要小心不能碰到牙齿,嘴里被塞得满胀,他还是不得不努力埋头往喉头深处吮纳。

为了少受点罪,他伸出另一只手朝后,手指摸索着挤入臀缝,插进自己干涩的肉洞里扩张,缓慢捅插着。

健壮的半裸身躯双膝分开跪在俊美青年的腿间吞吐性器,低伏腰背的同时又高高撅起双臀。

几根指节粗大的手指不停地插入狭窄的肉洞,直到发出淫靡的水声,蠕动的肠肉不停收缩,脚尖随着身体往前送,叫嚣着着渴望被更粗的东西填满。

沈霂冰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血色,黛青双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但还是跟崇灏放浪形骸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随着崇灏口腔加大吸吮的力度,沈霂的性器也跳动得更加厉害,见时机差不多了,崇灏果断起身,直接大大咧咧地岔开双腿坐在了沈霂身上,故意恶劣地将手上的湿润沾染上了他的衣袂。

礼义廉耻是人类才有东西,不是他这只蛟在意的。

沈霂长长的睫毛如蝶颤般动了动,鼻翼的呼吸陡然加重。

崇灏抬起臀部对着沈霂直挺挺的肉刃蹭了几下,湿淋淋的肉物碰触几下又滑开,试了几次感觉到圆滑的头部被逐渐嵌入体内,他立刻用力沉了沉腰!

“唔嗯……”他仰头拉伸颈部,喉头不停滚动,青筋冒了出来。

太深了,太粗了……

五脏六腑都被那根东西挤得移了位,娇嫩的内壁像被烧火棍在鞭笞烙烫,不等身体适应,他咬牙念诵起双修法诀,双股战战地收缩臀肌,上上下下摆动起了胯部。

“啊啊啊……啊嗯……”敏感处被无情碾压的快感逐渐从尾椎骨顺着脊髓往上窜,崇灏浑身战栗起来,麦色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水色。

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刺痒难难耐,他用力夹紧臀部,等肉刃插到合适的地方又抬臀挤压出去。

“还不够。”沈霂的声音又浮现在他的神识里。

崇灏舔了舔裂开的嘴唇,眯着双眼闪烁着金棕色,正好,他身上也有些痒……

于是他将沈霂的双手扣住,直接抬到他的胸口,覆在了两块健硕的胸肌上……

筋肉粗糙的麦色手掌反扣住白皙的玉手压在自己胸膛上,引导对方大力揉搓起来,确切的说,更像是他借用沈霂的手揉自己的胸。

崇灏就这样一边控制大腿肌肉用臀部反向撞击沈霂胯下,抬臀下压,将肉杵吞吐不停,换着角度压榨,一边按着沈霂的双掌挤揉胸膛。

厚实而柔韧的肉块很有弹性,不管怎么挤都能迅速恢复形状,弹软的乳头被压在两人的指缝间,硬硬地凸了起来,在沈霂的掌心里被来回摩擦。

“唔嗯……啊哈……”没过多久,崇灏就爽得大脑空白,将沈霂的道袍射得洇湿了一大片。

识海里,枯树上的幼龙明显是清醒的,黑蛟将它团起来时,龙珠和蛟珠在他们头上环绕,交换气息化成了阴阳太极图,图里隐隐约约播放着其他画面。

幼龙睁大蓝色的圆眼睛盯着画面里高大的男子张腿骑在白衣白发的青年身上,屁股里塞着一根儿臂粗的肉物,扭摆躯体……不知为何,顿觉羞涩,便将自己用力往蛟躯里缩了缩。

事后,崇灏精疲力尽地将静虚殿用法力打扫干净,暗自决定休息一日再出发,毕竟他现在站着都有些费劲。

于是,他也没有注意到,沈霂睁开异色双瞳,竟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仿佛被什么完全不明白的事情砸懵了神。

他正准备迈腿,一道白色的身影瞬间就挡在了他面前。

“你……”

沈霂的手指扣住崇灏的脖颈,摩挲着透着血管的肌肤,“还有一事你需要牢记,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你若是脏了,我就帮你洗髓换皮,那滋味想必你也不喜。”

“……”

沥川以南数百里,峄夕山谷绵延,峄水从山脉深处发源向东流入,所到之处,草木丰盛,灵气充盈,数百栋红色的拱耳楼塔按照八卦五行的阵列围绕峄水修建,袅袅轻烟混着药香从塔顶飘逸出来。

远远看去,峄夕谷如同仙境一般。

这里便是天衍宗。

传闻天衍宗开山祖师闻泽有英招神兽的血统,天生亲近灵植灵兽,于丹道一途天赋卓绝,飞升上界之后,他的后人继续执掌天衍宗,逐渐成了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丹道宗门。

“你要见宗主?”天衍宗黑金级别的交易堂里,一名耄耋老者数着碧云台上的巨额灵石眯着眼打量对方。

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在天衍宗,并不是有钱就能交易的。

数千年来,天衍宗丹修以炼丹证道,进境很快,但往往修为高深,战力不高,宗门便以珍贵的高阶丹药换取能人异士的保护,也跟很多大宗门私下里有互盟关系。

而普通找上门的散修来求取丹药,天衍宗是不会接待的。

尤其是,南禹大陆灵气稀薄之后的数百年,丹师每次出炉成丹量骤减,正常渠道都早已供不应求。

除非,求丹者能上碧云台。

天衍宗为小宗门、修真世家的高手、散修、妖界能人异士等提供了一视同仁的机会,当日卯时一刻山门前,天衍宗交易堂为求丹者搭起擂台开赛,一人一次上台机会,坚持到当日酉时一刻的人获胜,最后便能登上碧云台验明身份,给足灵石后方能求取一次丹药。

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因此每日上门来打擂的人络绎不绝,这位耄耋老者便是专门守在这里当裁判以及维秩序的长老,他貌不惊人,实际修为却深不可测。

活了数千年,大概是寿元将尽,才愿意半隐在天衍宗做个闲职长老。

酉时一刻最后几个瞬息,一位面具青年才飞上擂台,强横的森寒剑意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一扫,就将最后一位守擂之人荡翻到了台下,吐血不止。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当初这最后一位守擂人足足在上面打败了数十位竞争者,舞着一对银月弯刀傲世群雄,竟然这么轻易功亏一篑?

已知这位守擂人最低也是金丹后期的修为,那么,这位一招制敌的青年,修为又在哪个境界?

而且他一身素衣负手而立,气度不凡,脸上的银色面具精致小巧,难不成是哪个大宗门的高阶弟子,专程来玩的?

当他得胜之后,登上碧云台,取下腰间储物袋,“哐当当”倒出了足足半人高的灵石,才开口要求见宗主,看热闹的人就更加笃定,这位身份不一般了。

老者捋着胡子,淡定得很,指了指碧云上的验魂石,“请这位公子验明身份,老朽自会为你传讯掌门。”

话一出,下面又是一阵惊呼,何许人也,竟然真能让这长老传讯。

莫说碧云台这种不起眼的部门,就是每年拍卖会、大宗门交易会、各种庆典,闻东弦都没出现几次,几乎都在闭门炼丹。

青年走到验魂石前。

“请把手掌放上去。”

验魂石发出莹莹青光,这是为了防止有不轨之徒冒着他人身份或者夺舍的邪道来天衍宗找茬而设置的灵宝,传闻这是用万年龟灵炼化,下通黄泉,上问天道,能识破三界六道任何伪装。

青年面具下的嘴角勾出一道弧线,并不伸手,袖袍一甩,迅速在验魂石上轻轻一点,只见魂石突然青光大盛,上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奇门剑宗——秦修淮。”

下面突然有个早就败北的中年大汉恍然大悟道,“是秦宗主!我认得,他每隔数十年就要来一次碧云台!”

“奇门剑宗,没听过……”

“是九绝剑宗的附属门派,姓秦,莫不是跟岭南秦氏也有关系!”

“秦氏!是在南域东岭根基颇深的大世家……”

“难怪这人实力这么高。”

“这么说,他跟天衍宗宗主也有私交?”

……

奇门剑宗作为九绝剑宗的下辖的小宗门,在修真界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实在不起眼,没有资格跟天衍宗交易。

因此秦修淮就算跟宗主闻东弦有些私交,每每次来求药也要通过碧云台。

来得次数多了,也有人认得他。

这位天衍宗长老和长期来此打擂的人便是如此。

通过验魂石又当着大伙儿的面财大气粗地展示了大笔灵石,“秦修淮”已经出尽了风头,这便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矜持贵气的俊脸。

不卑不亢地对着老者微微颔首,老者手臂轻抬,整个碧云台发出白色的光晕将二人笼罩,阵文启动,他们消失在了传送阵里。

秦修淮,也就是崇灏,站在整个天衍宗最恢宏、灵气最充裕的炼丹塔楼下,榣木巨大的华盖遮住他头顶上的盛阳,微风拂面,一片不知何处而来的叶子落入了他的茶碗里。

他浑然不知,眼眸映入了一道碧色的身影,那人缓缓从塔楼的玄梯上走了下来,“芷容,找我何事?”

闻东弦。

一听到这声音,崇灏周身血液都冲上了脑袋

,胸口便如利刃贯穿,不可抑制地翻涌起滔天的怨恨和血气。

六百年过去了。

闻东弦还是俊美的青年模样,面容柔和周正,一双碧波似的眼眸似乎总是泛着涟漪,左眼眼角下有一颗小痣,眉眼稍弯就让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芷容,是秦修淮的字。

只有一瞬间的失神,伪装成秦修淮模样的崇灏很快重新进入了角色,他挺直背脊,朗声道,“自然是有事相求。”

三分任性,三分自矜,三分强势。

拿捏得刚刚好。

闻东弦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抬手突然靠得离崇灏极近。

他比秦修淮高半个头,跟崇灏倒是差不多高,此时比久远的回忆里更具压迫感,让崇灏很不适应。

崇灏放在身侧的手本能地握住了剑柄,满身肌肉紧绷,眼眸却毫无波动,只见闻东弦只是抢走了他手里的茶碗,微笑道,“茶水都脏了,别喝了,上楼去品尝我酿的新酒。”

杀人的时候用了搜魂术,崇灏拥有秦修淮所有记忆,所以当他发现这两个人私交甚笃后,费了一番功夫,直接伪装成秦修淮的模样。

只不过他的时间有限,奇门剑宗灭门的原因特殊,整件事九劫剑宗暂时按下不表。

所以秦修淮的死讯还没有传回秦氏本家,也还没有传到其他人耳中。

他必须在这之前,诓骗闻东弦替他炼制成水凝丹!

酒过半巡,崇灏将一张丹方拍在了桌上,装作不胜酒力,“我要上品水凝丹。”

“为何?你是元婴修为,又是火灵根,要这水凝丹有什么用?”闻东弦温和地问道。

“我收了个徒弟叫秦懿,在金丹后期止步不前,我寻思让他去参加仙盟明年的大比,磨练心性,再送他水凝丹突破境界。”

“想不到芷容竟这么宝贝徒弟,这倒是让我陌生了。”闻东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等他突破后,我就要回秦氏见老祖,奇门剑宗也能顺利给他接手。”崇灏继续说道,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南禹大陆灵气枯竭,唯有岭南宝镜山灵脉不知何故依然源源不断,几千年前秦氏修建的豢灵园原本是给自家弟子锻炼杀妖兽寻灵宝的地方,现在依然养着高阶奇珍异植、珍稀妖兽无数,近几百年已成为各大丹宗、炼器堂灵材灵宝的重要来源。

得益于此,岭南秦氏也越来越发展壮大。

崇灏这么说,是清楚闻东弦这么多年待秦修淮不错,是有意扶持他未来当上秦氏家主,或将家族资源对他倾斜一二。

这种心思,秦修淮自己也清楚。

所以,天衍宗他一直是想来就来,闻东弦也从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水凝丹对你来说不难炼制,若是你觉得报酬不够,我还可以追加!”崇灏接着道。

闻东弦不置可否,再次伸手夺了崇灏的杯子,满上,手指一点赤焱灵火将瓷杯底部温了温再递回给崇灏,“这酒温度刚刚好。”

不知闻东弦为何迟迟不答应,崇灏心中烦躁起来。

闻东弦的酿酒手艺比之当年精进了不少,桂花的香味浓郁,灵气逼人,用火温过之后,糯香鲜甜,就连丹田都暖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晚,两人已经聊了不少,把最近修真界的奇闻轶事都盘点了一番,氛围逐渐热络起来。

崇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匣子,“聊了这么久,差点忘了这个,是我专程去黑市买的。”

那盒子长三尺左右,才一掌宽,闻东弦眼眸里的碧色更浓了,嘴角也勾了起来。

天衍宗虽然对外招收弟子,但核心门人大都跟闻家血脉相通,越是接近本家,越是天赋异禀,眼眸接近纯碧色,单灵根修为提升快,也更容易得证大道。

咔哒一声打开玉匣,里面躺着一把流光溢彩的纸扇。

闻东弦拿起纸扇,打开细细欣赏,摩挲上面的银色磨砂粉末,那是上好的玳瑁磨成的粉,制成的山水画面层次分明,精致而耐看,叹道,“芷容有心了。”

闻东弦看了半晌,“这扇面像是才制成不久,画面风格也不是我熟悉的画师,不知芷容是从哪里淘到的宝贝?”

“偶然所获。”崇灏道,“想着你或许喜欢,所以顺便带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心里已经绷不住心疼了。

这是他来之前花了好几天亲自炼制的,原本想着或许闻东弦答应得痛快,他就无须拿出来……

他兀自心疼的时候,房间里的灯一下子全灭了,一阵带着闻东弦身上特有的蘼芜香风侵入了崇灏鼻端,脖子上沉重感袭来,软滑的触感碰到了他的耳侧,一略而过。

因为太过懵逼,崇灏一时找不到自己的角色,做不出合理反应,好在闻东弦立刻放开了他,好整以暇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之前炼丹的时候可能有点灵力透支,芷容不会介意吧?”

“咳,自然。”崇灏心不在焉地说。

同时拼命在记忆力搜索,他不记得闻东弦跟秦修淮有什么暧昧关系。

闻东弦一直想方设法讨好秦修淮,从几百年前他们初识就如此。

但秦修淮是秦氏核心弟子,眼高于顶,慕强凌弱,根本不屑于跟闻东弦这种只会炼丹的天衍宗旁系弟子来往。

所以,他们之间看似熟悉,其实只有利益关系。

当然,这是崇灏从秦修淮的视角得出的结论,也不排除闻东弦隐藏爱慕心思的可能。

前尘往事从记忆里翻涌出来,崇灏胸口憋闷,黑沉沉的眸子盯着闻东弦好一阵才强迫自己转移到了他手里的扇子上。

“这上面竟还有迷谷树的花,能照明,佩之还能指路,不受阵法迷惑,实属难得。”

闻东弦手中的扇子发出莹莹流光,略一扇动,更是浮光溢彩,上面的山水画更像是活了一般。

微光中,他的脸颊上半明半暗,眼眸深处透着复杂的喜爱。

“水凝丹。”崇灏再次提醒道。

闻东弦将扇子仔细合好,扭动房间里一只仙鹤石雕,机扩声音一响,一扇暗门徐徐打开,里面的空间很宽敞,穹顶极高,似乎通向塔顶。

闻东弦将一丝灵力注入房间禁制,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壁突然密密麻麻全是木格子。

每一个小格子里都放置着一把精致的纸扇,扇面都画着漂亮的墨画,有山水、街道、房屋、灵物……各不相同。

数千把扇子在穹顶射入的微光下散发着五彩流光,灵气逼人,如同天上的星辰,令人叹为观止。

这么多折扇,要收集多久才能把这些格子放满?

崇灏看得入了迷。

闻东弦从一手从虚空里抓出一把合上的扇子,对崇灏道,“用合上的这把扇子在壁上找到对应的扇面,这把合上的扇子不能碰,只能观察扇骨,这段时间我会在上面的炼丹房为你炼制水凝丹,我们比一比,是你解谜快,还是我出丹更快!”

说罢,他将合扇封入一个透明的琉璃盏,放在台面上,自己飞身几步上了穹顶的丹房,布下来几道禁制。

“你认为我七天时间都找不到正确的扇面?”崇灏仰头高声问道。

“芷容不要话说太满,这局不一定是你赢。”闻东弦摇了摇头,“你就在此处等待,若是乏了,可饮灵酒歇息,七日后,水凝丹我自会奉上!”

崇灏心里打起了鼓。

难道他露馅了?闻东弦在试探他吗?

记忆中,这个小游戏秦修淮偶尔心情好也会配合,只不过从未有如此多的扇面需要辨别。

他往往赢得很容易,这更像是闻东弦为了哄他开心而故意为之的。

需知秦修淮这个人自矜高傲,有时候求丹没有足够的灵石也不好直言相欠,闻东弦便会顺势找借口给他打折。

而崇灏本体是蛟,生于黑水之中,他的视力其实不好,有了修为以后,大多数时间都是直接用神识来“看”周围的事物。

修为越高,神识覆盖的区域越广。

但现在,面对这一屋子的扇子,他却有些束手无策了。

神识很难辨别那些几乎没有区别的扇面画。

此时,闻东弦已经祭起了炉鼎,赤焱灵火从他的指尖燃起来,直接打到了鼎的周围,他控制好灵火,便开始一样一样依照顺序将材料放入鼎中。

巨鼎缓缓燃烧,他闭着双目,盘腿浮在鼎旁。

这个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

所以即便崇灏能看到对方炼制的过程,他们二人也隔了数重结界,处在完全不能交流的状态。

崇灏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记下折扇合上时每个褶皱处的特征,然后开始辨别对应那些密密麻麻的扇面画。

太慢了……

一面又一面扇子依次辨认,有的需要他来回对比很多次才能确定。

崇灏头昏脑胀,很快就没了耐心。

他从来就不喜欢这种附庸风雅的精致玩物。

于是,无聊之余,他开始观察者这间巨大的密室,发现墙上除了放置扇子的木格还有其他家具移动的痕迹,不仅如此,不同的方位上,还有一些带着机关的铜马。

不知道是不是有特殊的禁制,这些机关他一个都动不了。

桌上放着一罐酒瓮,想来是闻东弦酿的酒。

回想起方才那酒的醇厚清冽,本该闭目打坐等着闻东弦出关的崇灏,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手贱拿起来,打开了瓶子上的符箓。

酒液入喉,他全身都放松下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酿造的,不但香味浓烈,而且灵气充沛,他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崇灏也没别的爱好,单是对美酒没什么抵抗力,想来,他当初对闻东弦产生好感,很大一部分也是初识常一同喝酒。

这酒越喝越上头,而且好似根本倒不完似的,他断断续续喝了十几个时辰,竟然还没有见底。

头晕晕乎乎的有些撑不住了,本想着睡上一觉,但与生俱来的警惕还是让他强行给自己塞了一颗丹药提神。

他坐下来打坐,一坐就是数日,经脉里灵力充裕,丹田凝聚,黑色的杂质从皮肤毛孔中被排了出来,整个人通体舒畅,如在云端。

等他似有所感,再次睁开眼,已经过去了七天,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巨大的雷声,轰鸣不已,转瞬乌云压在塔楼上空,几道闪电砸了下来。

丹成了!

穹顶上的结界层层化开,一袭青衣的闻东弦飞身下来,手里捧着三粒圆润晶莹的丹药,水气缠绕,灵气扑鼻。

“崇灏,久等了。”

崇灏伸手接住了闻东弦递来的丹药,笑容一下就僵硬住了,“你说什么?”

“崇灏,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最受不得酒香引诱。”闻东弦笑了笑,笑容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崇灏心脏猛烈跳动,脸色沉下来,后退了半步,悄然握住了腰侧的剑柄。

一道白色弧光直直地劈向了闻东弦,只见他岿然不动,周身升起一道水凝似的罡气护身。

他负手从半空中徐徐下来,将地上再次断裂的应芷剑碎片拿在了手中,“芷容死了?你是怎么瞒过验魂石的?”

崇灏浑身泛起一层层灵力涟漪,恢复了本来面貌,烛阴骨鞭泛着冷冽的青光,一袭黑衣显得面容阴沉狠戾,嗤笑道,“怎么,心疼了?”

崇灏看似冷静,其实背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虽然闻东弦修为可能不如他,但这是天衍宗,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唤来数十位护宗高手对付他,他能不能活着出去还真不好说!

“心疼什么?剑还是芷容?”闻东弦反问道,嘴角笑意不减,碧色的眼眸深处看见故人也没有任何波动,玉白的长指抚摸这应芷剑粗糙的修复痕迹,上面甚至还有暗褐色的血迹,想来这就是崇灏能瞒过验魂石的原因,“你以为是什么?”

崇灏当然回答不出来,他现在完全摸不清闻东弦的心思,以前不知道结果被坑惨困在妖潭下数百年,现在更是不想去揣摩一丝半点。

水凝丹到手了,既然闻东弦已经识破他的伪装,他便只能与之慢慢周旋再寻找脱身机会。

“应芷剑本就是我铸造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秦修淮是九绝剑宗的叛徒,我不过是早早送他一程,你若是想报仇,冤有头债有主,我倒是可以引你去趟九绝剑宗。”崇灏半真半假地胡诌道,神识却在探查这塔楼的结界,暗自算计着逃跑路径。

“你孤身而来,就不怕我杀了你?”闻东弦俊容上没有丝毫愠怒,手上也没有任何法器,微微压下的眼眸深处的暗色,“崇灏,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哦,是怎么……”崇灏话未说完,一鞭子狠而准地扫向了塔楼结界最弱的地方。

青色弧光猛然撞碎了第二层楼的琉璃窗,碎裂的晶体四处飞溅,饱含灵力的绞杀,直接破坏了塔楼第一层结界,借力使力,崇灏飞身一脚蹬上窗棱,指尖神行符燃烧起来,身形随之快速往西南方向遁去。

才刚飞出几百米远,胸口突然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似乎有无形的风筝线将他猛然拽了回去,他直接砸回了地面,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地上。

他抬头满眼恨意地瞪着缓步走到他面前的闻东弦。

对方蹲了下来,手中化出一根金色的绳索,自动捆缚在他身上,挽起一尘不染的宽敞道袍,直接拽住了绳头,将他就地一路拖行回了自己的行殿。

不知道那绳子是什么法器,竟然让崇灏所有的灵力如入泥潭,一分力气也使不出,而且那绳子的气息竟然还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塔楼外面,来来回回的天衍宗弟子看见自家宗主拖着一个人,像是习以为常似的,罩着面形色匆匆,碰到他也只是轻声问候一声便直接离去。

崇灏重新被拽回到了那满是扇面的密室。

闻东弦在暗色的墙壁上轻轻一点,暗门徐徐关上,金色的禁制一重又一重被激活,将这个地方变成一处足以完全禁锢元婴修士的牢笼。

崇灏心里焦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闻东弦彻底将他关了起来!

他修炼前期利用寒水淬体多年,一般的法器根本无法伤他分毫,被拖行了数百米,除了背后的衣衫有些破损之外,并无伤口。

缚他的绳索已经缩小幻化成了枷锁,仅仅扣住他的双腕,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一屁股躺平坐在了地上,一腿盘着,一腿单膝翘起来,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这么多年了,堂堂天衍宗宗主,不会还惦记我蛟龙之身这点炼丹材料吧?”

“提醒你一句,我现在是九绝剑宗通云峰首座的契约灵……蛟,这次便是替宗门办事,若是我死了残了,你也无法善了。”

“九绝剑宗?沈霂?”闻东弦喃喃道,“是他解除了妖潭封印,把你放出来的?”

沈霂区区三百年岁辰就已是出窍期修为,在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战力之可怖,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几百年都孤身一人,没弟子,没道侣,亦没灵宠,为何要费心费力地救你一个妖修?那妖潭封印是几个宗门长老合力布下的,即使强如沈霂,要解开恐怕也并不容易吧?”闻东弦蹲下来,碧色的眸子深邃中夹杂着探究,支起他宽硬的下颌问道,“崇灏啊……你对他到底有什么用?”

崇灏自然不会说实话,“他平日闭关修炼自然需要外出替他办事的,我不过是身份更加方便而已,九绝剑宗的宗主座下也有凤凰,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又转而道,“你若是不信,九绝剑宗通云峰的腰牌在我身上,你一看便知。”

闻东弦深知崇灏诡计多端,没有什么实话,为了确认就伸手去取崇灏所说的腰牌,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腰牌灰黑一片并无特殊,他便试着用灵力激活,谁知当腰牌发出光芒后,崇灏突然伸手去抢夺,他的手被禁锢无法施力,就一脚踢到了脚下,灌注力气要踏碎那块木牌!

闻东弦也反应极快,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崇灏想阴他,那木牌指不定会激活什么法咒。

他扬手立刻施展法诀,一层水系灵力击向崇灏的脚下。

啪嚓!他晚了一步,木牌还是碎裂了!

几乎是顷刻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裹挟着强横无比的剑意向闻东弦袭来!

闻东弦猛然后退,护体罡气如同软缎般破开,没有一丝阻挡作用,九劫剑恐怖的四重剑意形成的白光暴涨数十米,直接斩杀了下去!

地面灰尘漫天,崇灏站了起来,心想元婴期修为的丹师应该不可能抗过这一击。

这是临走前沈霂给他的保命利器。

灰尘散开,崇灏走了过去,闻东弦所在的地方只有无数青色的道袍碎片,尸体更是碎得几乎成了齑粉,什么都没留下。

他蹲下来,确认似的胡乱摸着地上的残痕,满身满心都是报完仇的畅快得意,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笑声里又透着一丝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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