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1 / 1)

此次中组部下来考察的是三个人,分别是彭清源,拟任职务是雍州市市委书记,温瑞隆,拟任职务也是雍州市市委书记,马昭武,拟任职务是江南省委副书记。在接待中组部考察组的时候,马昭武因为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全程陪同,天经地义,跳都跳不过去,给马昭武在中组部考察组中做工作,提供了充分条件。而晚上的宴请,彭清源以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身份作陪,也是给他接触考察组提供了机会。相反,温瑞隆作为雍州市长,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机会,甚至办公厅都不一定向他通报这件事。另一个味道在于,赵德良的接待安排在晚上而不是中午,其实也是给彭清源提供了更好的机会。如果安排在中午,饭一吃酒一喝,中午的时间差不多过去了。领导们可能中午需要小憩片刻,能够与中组部领导接触的机会,除了餐桌,再没有余地。晚上则不同,这一步行,味道出来了,赵德良可以和全部长交谈,而具体工作的,肯定不会是全部长,而是这位司长。彭清源恰好可以抓住机会,和司长长时间交流。妙趣还不仅如此,到达宾馆房间后,赵德良随着全部长进入了房间,两人在里面谈了很长时间。这就等于说,赵德良将全部长的时间霸占了,其他领导,在这个晚上,根本别想接近全部长。今天是考察组到来的第一天,正式工作还没有完全展开,和下面各级领导见见面,比较正常。从明天开始,考察组就会分别找人谈话,如果不是考察组安排,某个领导私下与考察组接触,就很不适当了。赵德良此举,等于阻断了江南省的领导与考察组私下接触的机会。同时,赵德良还给彭清源和马昭武创造了和考察组接触的机会。他本人一直在和全部长交谈,彭清源和马昭武,便分别在两位司长的房间里坐了很长时间。彭清源和马昭武分别陪着两位司长,一段时间之后,两人又极其默契地交换了房间,连余开鸿都没有机会进这两位司长的房间,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余开鸿最初将赵德良安排在中午,是否明确知道这之中的巨大差别?以他一个老资格秘书长以及官油子身份,自然是清廷的吧。那也就是说,他是有意这样做的,而赵德良的修改,等于打了他一巴掌。唐小舟想,等市里的班子定下来之后,赵德良或许就会考虑让余开鸿走路吧。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可能没有赵德良这么好的涵养,早就想办法把余开鸿调开了。秘书长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位置,怎么能容忍一个老是和自己离心离德的人把持着?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也只有赵德良这种具有超能力的人,才敢引而不发吧。更让唐小舟惊讶于赵德良的工作方法的,却是中组部考察组离开时,赵德良

同时安排了一次进京行程。考察组原本决定分两批离开,全副部长和两位司长原计划是乘飞机离开。其余成员乘火车离开,后来听说赵德良进京,便约在一起乘火车。毕竟有些临时性质,一时没有那么多包厢,动用了各种关系才拿到两个,其他人,只好乘软卧。赵德良做事,看上去随意而为,其实,每一步都有深意。此次中组部考察组的江南之行,被赵德良牢牢掌握着,却又不露痕迹,哪怕是返程,也被赵德良严密控制。他陪着这一行进京,表面上的好处,自然是将考察组和江南省其他领导隔开,任何人,想要面见考察组成员,都已经不可能。当然,现在通讯发达,人家完全可以打电话,可电话毕竟不太直接,有很多话,不适宜在电话里说。其次,还有更深一层用意,赵德良用此举表示了自己对这两个职位的强烈关注。中组部或者中央在考虑这两个职位的人选时,大概也需要考虑,赵德良到江南省工作时间并不长,局面还没有完全打开,如果要更进一步支持他的工作,在个别人事任命上,是应该向他倾料的。首先说雍州市的人选,中央赞成彭清源出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省委和省会城市之间貌合神离的关系,中央不是不知道,最初有部分省会城市和省里闹矛盾,上面恐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矛盾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有利于上面控制权力平衡。但越来越普遍出现这种情况,就不是好事了,从最近中央一系列动作来看,应该是有意修复这种关系。在彭清源和温瑞隆两个人选的选择上,如果选择温瑞隆,显然不利于省市的紧密。所以,唐小舟认为,仅仅在江南省内选择的话,中央用彭清源的可能,比用温瑞隆的可能要大得多。至于马昭武的副书记,那就要看赵德良在中央的面子到底有多大了。赵德良之所以安排这次北京之行,恐怕与此有很大关系吧。赵德良的此次赴京,公开安排了池仁纲随行。唐小舟和池仁纲同时睡在上铺,下面两个人,都不是系统内的人,他们便借此机会,开始聊天。池仁纲说,老弟呀,你跟赵书记,已经三年了吧?唐小舟说,两年多,还不到三年。池仁纲说,换届在下半年,那也有三年呀。三年一个台阶,这是官场规律。老弟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呀。官场就像赶车,赶不上这趟,下趟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次误点,结果可能就是次次误点。唐小舟说,怎么把握呀,我完全不懂。对于政界,我连小学生都不如,是幼儿园的水平。

池仁纲说,官场说起米复杂,其实也简单,主要是两点,一是谋定而后动,打好提前值。二是想坐轿子,一定要找好抬轿子的人。唐小舟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谦恭地说,池主任,你一定要教教我,怎么谋定而后动打好提前值?怎么找抬轿子的人?池仁纲说,谋定而后动,简单地说,就是做好计划,设定目标,按照目标去执行。比如你,一处处长,下一步目标是什么?应该从两个方面考虑,一是继续留在办公厅,二是到下面去任职。如果留在办公厅,目标就应该定在级别上,争取上副厅。如果到下面去任职,目标就要定在一个较好的职位上,比如书记或者县长,或者市里某个局的局长甚至副市长,再低就没意义了。打提前值自然不需要我说了,你现在任职时间是两年多,换届的时候,恰好三年,可动可不动之间。你有计划,并且做好了,就可能动。没做好,可能还要等三年。还要等三年的话,确实把唐小舟吓了一跳,那时,自己过四十岁了。如果四十岁还只是一个小秘书,未来就真的很难说了。问题是,他现在谋定而后动的话,赵书记会怎么看自己?当初余开鸿在厅里说,唐小舟一心只想往上爬,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岂不是言中了?池仁纲继续说,至于抬轿子,大概就不需要我细说了。一般人以为,抬轿子的都是轿夫,但在官场尤其是中国官场,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中国官场抬轿子的人是伯乐,是比你高一级的官员。比如像你这种情况,能够替你抬轿子的,肯定是你身边的那些人,那些职位比你高的人。你不能眼睛只盯着赵书记一个人,厅里的领导,都可能成为你的轿夫,你要多去他们那里走动走动,动员他们起来为你说话。唐小舟说,我最不会干的事,就是去领导家里走动。别说去走,就算是想到这件事,腿肚子都打颤。他说的是真话,也经历过。唐小舟第一次去送礼,是陪着谷瑞开去拜访分管副厅长。那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他提了两条大鱼,跟在谷瑞开的后面去厅长家,越近厅长家门,唐小舟的双腿抖得越厉害,心脏评评评地猛跳,似乎要

跳出胸口一般。偏偏副厅长住的楼层高,六楼,最后两层楼,他几乎是爬上去的池仁纲说,这怎么行现在提拔任用千部,都要摘民主测评,到时候,谁替你说话?当然是厅里的领导,厅里的领导不替你说话,你干得再好也没用。老弟呀,你也不年轻了,不能再糊涂了。唐小舟想,他是不是暗示自己,这两年多,没有讨好巴结他这位领导?要说,池仁纲所说也是大实话,别说他这位领导,就算是办公厅实任的秘书长副秘书长,他也一概没有走动。他认定的是赵德良所说的矛盾论,只要抓住主要矛盾,其他一切矛盾,迎刃而解。池仁纲一席话,让他开始有些犯迷糊,以后,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去厅领导那里走动走动?至少,池仁纲的话说明了一点,自己在这方面做得不够,某些领导已经有微词了。到达北京后,赵德良并没有立即去上层活动,而是先去看望游杰。游杰清廷,自己这个病,目前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只能延缓死亡时间,根本无法治愈。他在医院只住了很短一段时间,随后去了秦皇岛,在那里参加一个气功康复班,练了一段时间,据说很有效果。前几天,听说北京来了一个高人,他赶回来会一会这个高人。赵德良带着池仁纲、唐小舟到了游杰家,肖斯言到楼下接他们,一起上楼的时候,赵德良问起游杰的病情,肖斯言摆头,说,没有明显效果。赵德良有些吃惊,他说,不是说练气功的效果不错吗?肖斯言说,可能是心理作用,游书记自我感觉很好,但回到北京后,做过ct检查,显示并没有改观,而且有恶化倾向。见到游杰,唐小舟暗吃了一惊,才一两个月而已,游杰的脸上,便显现了一股死气。眼前的游杰,看上去就像一只失去养分的茄子,内在生命的衰弱,表现在外的,便是表层皮肤的干涩,皱巴巴的,一点光泽都没有。赵德良问了问游杰的病情,显然不好问得太深入,仅仅只是出于关切,问了些简单的东西。游杰的情绪还不错,自我感觉很好。如果仅听他的话,似乎明天就可以痊愈。这个话题持续的时间不久,接下来,赵德良将江南省最近的相关工作简单地和他谈了谈。游杰对这些显然没有了兴趣。即使如此,赵德良还是谈到了省委副书记的人选问题。游杰说,我听说,省里希望让马昭武同志接任,昭武同志不错,很好,我完全同意省委的决定。赵德良说,我原来的意思是不急着安排,等你痊愈。可你自己有这种意思,省里的工作,也确实有些安排不过来,才有这一提议。游杰多少有些敷衍地说,是啊。我干了七年副书记,深知这个位子担子重责

任大难度也不小。以前有几个副书记,还好说一些,现在只有一个副书记了,这个位子,长期缺人,那是不行的。赵德良说,是啊。以前几个副书记的工作,全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你是累病的啊。这些实际情况,我已经对中央说过很多次了,有机会,你自己也应该向上面说一说。游杰说,我已经说过几次了,这个位子,非常特殊,长期空着,很多工作都会受到影响。中央应该尽快解决。唐小舟明白了。赵德良之所以赶来看望游杰,除了表示一种姿态,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希望游杰帮马昭武说一说话。这是否说明,赵德良觉得彭清源的任职没什么问题,马昭武的任职,还有一定难度?或者有另一种可能,赵德良来北京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工作,所有能够用上的关系,他都不会放过?唐小舟此时的心情,大概和肖斯言是一样的,他不仅希望游杰出面替马昭武说话,更期望游杰借助这个绝好机会,替肖斯言说说话。如果游杰提出这个话题,唐小舟甚至可以趁此机会,在赵德良面前说几句话,加上当着肖斯言的面,赵德良一定不会拒绝,甚至都不会含糊其词。真出现这样的局面,肖斯言的事,就算是解决了。让唐小舟和肖斯言失望的是,从始至终,游杰都没有提起此事。看来,当领导秘书,跟对人,真是太重要了。这所谓的跟对人,一是跟的人不要出大事,一旦出了大事,第一个跟着倒霉的,可能是秘书。二是这位领导要讲人情,关键时刻,肯出面替自己的秘书说话。像游杰这种高干家庭出身的干部,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优越感之强,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能够让他们想着别人,关爱别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送赵德良离开的时候,肖斯言的情绪显得很低落,唐小舟想劝他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握手告别的时候,他惟一能做的,便是伸出另一只手,在肖斯言的肩上拍了拍。在北京的几天,赵德良活动频繁,唐小舟仅仅只抽出一点点时间和邝京萍见了一面。听说唐小舟来了北京,邝京萍欢天喜地,立即赶到宾馆来见他。这次见面,属于典型的见缝擂针,当晚,赵德良请几位领导吃饭,地点就在长城饭店,然后又陪其中两位领导做按摩,还是在长城饭店。像他们这种级别的领导做按摩,是纯粹的保健理疗,可以完全公开进行。可人家毕竟是高级别领导,唐小舟在身边不太适合。王丽媛的意思是另外再开个房间,由她陪唐小舟一起做按摩。唐小舟心里记着邝京萍,说昨天晚上没睡好觉,想抓紧这个时间小睡一会儿。王丽

媛见他执意要回房间,便没有坚持。告别王丽媛,唐小舟给邝京萍打电话。邝京萍说,她已经到了大堂。唐小舟将房间号告诉她,自己先回了房间。不一会儿,邝京萍来了,唐小舟立即抱了她,一边吻着,一边脱她的衣服。她说,一起洗澡吧。他说,算了,不洗了。邝京萍有些惊讶,说,怎么这样急?他说,老板陪客人在一起,可能很快就会结束,我没有多少时间。邝京萍没有坚持,也没有进一步问赵德良的相关情况,十分配合地迎着他。考虑到王丽媛随时都可能来电话,唐小舟便少了一份玩心,多了一种急迫。他努力地耕耘着,很希望自己像刘翔一样,是飞毛腿,在最短的时间跑到终点,完成一次图腾。可是,正当他全神贯注地努力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秘书们私下里聊天,也都说,这一生中,最怕的事就是和女人hp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偏偏这样的时候非常之多,说句夸张的话,几乎没有一次hp是不被打扰的,因此,秘书们的性生活质量,每况愈下。甚至有些秘书开玩笑地说自己因此患上了阳痪。也有秘书说,难怪有些妻子一天几十次给老公打电话,其实她们心里清趁,老公要偷食,电话监督是不起作用的,但电话可以起到惊扰作用,如果经常干这种事的时候,被老婆的电话惊扰,那是会吓出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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