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顾星陨很乖。
虽然也有178的高个子,但此刻窝在他怀里像漂亮精致的洋娃娃,几缕碎发搭在额前,遮住那略显凌厉的眉,整个人便都柔和起来,尤其是当他不适地在裴凛山颈间蹭了蹭,鼻息喷涌在喉结附近,裴凛山便再也走不动地立定在原地。
“星陨?”
他感受着自己怀里的热源,轻声叫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唔。”
顾星陨只轻轻呓语两声,发出不带任何意味的语气词,裴凛山便笑一笑,这才继续将人抱到了车上。
车里的暖气没关,他将人放到自己的车子后座,又给他盖上毯子,外衣口袋里有东西跟着滑落出来,裴凛山捡起来,发现是自己的皮夹。
里面的现金没怎么动,倒是放在夹层的那张照片不见了。
裴凛山恍了一下神,随后收好东西回到驾驶位,只是眼神仍旧忍不住去看后视镜里睡得极为安静的青年。
一开始,医院给他打电话说顾星陨不见了,要说他没慌,那是不可能的,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结果将医院找遍了也没看见人。
等冷静下来,他才发觉顾星陨不仅是人消失了,连带着他的东西也一并都带走了,他这才思考顾星陨清醒离走的可能性。
可是为什么呢,醒来第一件事是要跑?
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想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眼下的状况,他想起来一切了。
那瞬间,刺骨的寒气从地板钻进脚底,再蹿进五脏六腑,冷得他当下便忍不住瑟缩。
他也是人,也有心,他追着这个人追了这么久,前方却还是一条黑得不见底的路,他……也会痛。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不追了吗,不喜欢了吗?
要是这种事说停就能停,他们又何至于纠缠这么多年?
但他能做的,也不过是立在原地安静等待。
毕竟,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手段尽出,如果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一味咄咄逼人的话,总会引起青年的反感,所以他选择退步。
直到今天清晨,酒吧的经理给他打电话,他这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顾星陨烂醉成这副模样,心里便一下软到不像话。
裴凛山的目光就这么盯着后视镜里的青年,直到不知为何,睡熟了的顾星陨忽然踢了踢毯子,皱起眉头,轻声叫:“裴凛山……”
他顿时露出惊讶表情,他从没想过,这人在醉酒的状态下也会叫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顾星陨似要哭出来一般低声叫喊着:“裴凛山……离婚……”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