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
男人高大的背影就此停在房间正中间,而后回头,与他直直望过来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星陨。”他再次叫他名字。
看见裴凛山的瞬间,顾星陨的脑子里闪过太多画面了,从这段失忆期间的相处,再不断不断倒带,冷战、争吵、猜忌、甜蜜、痛苦、不耐烦,最后定格在他们初见,男人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笑得不疾不徐,叫他:“小朋友。”
这么多年过去,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盛气凌人的裴大少爷了,刀锋被收入鞘中,岁月磨平了意气,男人收起了年轻时的锐利与傲慢,变得更成熟沉稳,更润物无声。
他们……也走过了这么多年。
被裴凛山的目光浸润着,顾星陨不知怎么,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朝他走过去,裴凛山便笑了,朝他一伸手,将人揽到自己怀里,语气温柔得要命:“昨天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头痛不痛?”
好像他们之间本就应该这样,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起初顾星陨还僵着,像一只刺猬,不适应且难受。
但当裴凛山收紧力度,他被迫完全紧靠在他胸膛,周身的刺便一下都消失不见,彻底软了下去。
他本就宿醉醒来,大脑昏昏沉沉,此刻找到依靠,腿都软下去,就靠着裴凛山支撑。
裴凛山在他的耳边重复:“嗯?痛不痛?”
“痛。”他轻声说。
原来有时候服软也不是难事。
“那就上床躺着。”
裴凛山抱着他,在他的发间吻了吻:“我给你煮了醒酒汤,看你一直没醒,热了好几遍。”
顾星陨敏感侧头,试图避开裴凛山的吻,表情都不太自在:“我昨天喝了酒,味道应该不太好闻。”
裴凛山低笑起来,“没有。”
说着,放开了他,“或者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把醒酒汤端来,洗完澡后喝掉。”
裴凛山的表现太自然了,自然到令顾星陨忍不住抬头。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一挑眉:“怎么了?”
顾星陨定定看了几秒,往后退一步,眼神挪开:“没事。”
顾星陨去洗澡了。
淋浴的时候数次发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时鬼迷心窍,任由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洗完他出来,用浴巾擦着头发,顺带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看是否有新的消息。
就这样,裴凛山端着热汤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在打电话,语气不疾不徐的:“这个报表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