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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疯批女帝微微一笑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1 / 1)

去年的秋收成果颇丰,正好国库不算充裕,边关防卫也急需拨款,样样都用得上真金白银。

于是这日上朝,户部立马对今年的春收农户提出改革商议,希望适当增加税收。

一番讨论下来,文武百官的意见却并不统一。

主要由内殿阁老绪方远和御史中丞窦章各自领头,分为泾渭鲜明的两派,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双方声嘶力竭的争吵了一个早晨,依旧得不到任何结果,只得悻悻作罢来日再战。

临近响午,刚刚结束下朝的百护安被他们吵的头昏脑胀,眼前直冒火星。

可她的轿撵还未走出正宫门,又有官员私底下跑来告黑状,满口天大的委屈。

一日下来已是精疲力尽,粒米未进的她,还要延时处理官员们的小打小闹,恨不得当场就暴毙躲个清净。

但能多活一日还是多活一日的好,就算她真要死,临死前也要带几个倒霉鬼给她殉葬。

百护安强忍着心里的不耐与厌烦,一边使劲的掐着眉心缓解头疼,一边冷声询问轿下伏地跪拜的太府寺少卿明鹤岑。

“明少卿,是什么不得了的委屈必须现在就找朕诉说?”

她居高临下的垂眸望向帘下,声调冰冷入骨,警告之意明显。

“朕现在头很疼,没这么多的耐心陪你耗,你最好三言两语就说个清楚,要是拖久了又说不明白,你一定不会想知道所带来的后果。”

四肢伏地,跪在轿边的老臣子向下深埋着头,背后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

作为朝里仅剩不多的老臣之一,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君王是个极其不善忍耐的坏脾气,性情残暴堪比白日见了阎罗鬼差。

谁敢轻易招惹她的不快,那纯粹是自找灭亡,想来没谁会嫌自己命活长了,急需找人来克一克。

即便近年残暴君王的性子变得越来稳定,杀的人也与日俱减,却不代表她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吃斋的和尚。

吞吃过鲜血与生肉的野兽,就绝无再吃素果腹的可能。

纵使深知冲撞野兽所带来的危险与致命,他还是一往直前的冲上来跪在轿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诉说他拦轿的原因。

原来他此次所告的,是半年前被她一路高升为经略安抚使的时不遇。

他控诉时不遇最近开始沉迷炼丹,就常常推诿工事给下属处理,自己甚少出面。

若是单单的懈怠工事也就罢了,半个月前他在街上喝醉了酒后跑去城东最大的青楼,无故就殴打楼中的嫖客,还把整座楼点了。

时不遇闹得实在是厉害,当场打完了人又放火烧楼,随即在人群惊怒的注视下大笑着驾马离开,姿态狂妄到了极点。

当日被牵连的受难者少说都有十七八个,可因他是君王身边的副将,看重的心腹竟一直无人敢去处理他,民间的争议与愤慨就愈发大了起来。

直到前日他上朝的路上,受难者们竟联合写下状纸拦路挡了他的轿子,严声期盼朝廷能还他们一个公道,严正处理犯错的官员。

听完,轿里的君王只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似乎对她而言,死十几个普通百姓,还是死几百个普通百姓都无关紧要。

层层的金纱垂帘后看不清君王的脸,只听到她语调不变的冷漠吐字。

“那便罚他百两的月钱,再打上几棍以儆效尤。爱卿觉得可好?”

最后的爱卿二字尾音稍稍提高,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明鹤岑听她的语气冷淡,对时不遇的罚判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心里便是重重一沉。

他知道君王一向偏心跟随她多年的下属心腹,可偏的这么明目张胆,完全无视对错,简直是视王朝法律为屁话。

他立刻从地上直腰拱手,仰头咄咄望向轿撵里的人,神色肃穆的发出高声怒喊,周围路过的宫仆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不遇身为安抚使主管军事民权,却日日玩忽职守,如今还仗势欺民伤人无数,此等恶贼陛下怎可轻易姑息?民间百姓又该如何看待陛下与朝廷?”

他故意说得严重极了,百护安却是不慌不忙,端坐轿里一动未动过,根本不在乎他的愤怒控诉与严声斥责。

许是被迂腐死板的老臣子一直唠唠叨叨的缘故,她的头更疼了些。

轿下跪地的臣子还在喋喋不休,她便伸手按住几处头穴轻轻碾压,同时又忍不住的想笑。

当年刚逃出狼牙谷又遇全家被屠族,信任的心腹也死了两个,惨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不仅给她的身体留下了无法恢复的旧伤,也给她的心里种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每当她的头越疼,莫名的就想笑,心里就越不舒坦,只觉杀人放火才能泄心里的火气。

所以称帝初期每次她灿烂的笑着杀人,别人都以为她是爱好弑杀,性情变态的疯子,也就更害怕她畏惧她。

后来随着国家稳定,当年落井下石的仇人们个个惨死在她的面前后,她的头疼便逐渐趋于稳定,杀人的次数也随之递减。

文武百官,王城百姓都觉得她变了,变得更像一位知分寸讲道理的明君,就以为他们的好日子来了,近期连胆子都逐渐变大不少。

比如面前这个唠唠叨叨说个不休的老臣,若换了以前,他宁愿咬舌撞墙也是万万不敢跑到她跟前信誓旦旦告状的。

其实不是她变了,只是没犯病,一旦犯了病神来杀神,佛来杀佛,基本无人拦得住。

这个王朝的人想和她大声叫板,先要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够不够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他一个区区的安抚使职权不大,官威却远盛宰相,惹得民间怒怨不休。”

“若陛下因私心继续放任他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却不加以苛责,昨儿他不过就打几个百姓,明儿他就敢殴打朝廷重员。”

“因此老臣斗胆前来劝谏,望请陛下圣明,立刻对此人严加处置,绝不可避重就轻!”

头发花白的老臣子像是不畏生死的忠臣,说完碰的一声脑袋重重磕地,听得旁人都觉脑袋隐隐作痛。

待他铿锵有力的控诉完毕,君王却一字未接,周边安寂无声,长长窄窄的宫道里气氛近乎凝滞。

轿里的君王始终无声,轿下的老臣就没敢抬头,肩头抗轿的宫仆们也脸色微白,额头滚出薄薄细汗,大气不敢出一声。

似乎过了很久,也可能才过片刻,低头跪地的年迈老臣听到轿里飘出的一声淡淡轻笑,又听君王故意反问。

“依你所言,他确实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那你觉得朕该如何罚他才算合适?”

帘后君王沉缓年轻的嗓音如水波漫开,里头带着两分难言的笑意,两分可怕的阴沉。

“是希望朕现在就下旨宰了他,还是革除他的全部职位?”

闻言,他的心头便是重重颤了一颤,没敢抬头再看轿子,只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表示全听君王处置和建议。

“如果要朕说,那朕建议你现在立刻滚,别继续碍朕的眼。”

隔着轿帘珠脆,君王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里头却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就这点破事也值得来拦朕的轿子,老东西,朕看你真是嫌自己活腻歪了。”

她的头愈发疼了,像是生生的要裂开成两瓣,再多听他废话几句就更疼了,说话也更不客气。

“陛下?!”他立时大吃一惊,惊恐的抬起头,表情震惊的无比。

“陛下你怎地——”

不待他再说,头痛欲裂的君王径直无视了他,轿帘里抬起五根长长细细的指骨不耐烦的挥了一挥。

“走吧。”君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强压着怒火,“朕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再敢啰啰嗦嗦的阻拦朕回宫休息,后果就自负。”

也就这人功事不多,错事更少,自她登基后也颇为识相懂事,如今年纪又老迈,怕是打个几板子就要魂归了西天。

一个半边身子都躺进棺材的老臣子,后面也活不了几年,所以她才懒得计较过多。

要是换了年轻莽撞的官员敢拦住她的轿子,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早被她命人拖下去赏百棍仓促打死了事。

见君王已有发火的征兆,抬轿的宫仆们皆是深吸一口气,忙不迭的扛着繁重的轿子转身向前,火速的想要逃离此地。

不料轿子刚走没几步,众人就清晰的听到身后传来义愤填膺,字字铿锵的怒喝。

“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励精图治,勤政自勉,功绩远胜几位先帝,如今的王朝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下国力愈强,百姓们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对陛下的称赞比比皆是。”

“往常陛下对犯错的官员皆是一视同仁,可今日陛下的说话作态却大不一样,难道陛下当真要为一个副将就寒了臣子们的心,寒了百姓们的心吗?”

“同僚私下劝诫过老臣多日不要多事,可老臣不惜豁出性命仍是要来求见陛下,陛下却因私心偏袒罪臣,包庇下属,老臣的一腔赤忱和对国忠心全是白费了呀!”

“陛下,陛下,你今日打死老臣,老臣也要说”

话音未落,前方正在行走的轿子就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随后众人亲眼看见一物穿破纱帘,以破竹之势从轿里飞射而出,径直撞上斜对面的墙里深嵌三寸,坚硬的红砖墙面竟裂开了条条碎痕。

竟是一串金丝玛瑙磨成的念珠。

见状,宫仆们霎时个个吓得半死,慌忙放下轿撵,随即纷纷匍匐在地,身体颤颤发抖。

下一刻,一人弯腰从轿子里慢步走出,环佩作响,衣袍贵重。

当她转过身时,便见曳地的金纱龙纹,华冠高束的长发过腰,强大可怕的气场铺天盖地的渗透而来。

年轻貌美的君王在众多跪地奴仆中背手站着,身姿挺拔,笑面却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眼底的摄骨冷意远远胜过腊雪冰刃。

“行,既然你一心想死,朕就成全你。”

接着,她笑容满面的抬起一根食指,径直指向对面同样伏地颤颤的老臣,云淡风轻的丢出命令。

“来人,打死他。”

语落,对面的太仆寺少卿脸色顿变一片煞白,直接僵跪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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