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贺清辞目瞪口呆跌倒在地。
霍成渊没有多看他一眼，抱着叶栀大步离开。
回到停车场，正好撞见裴恒手里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快步迎上前：“霍先生，我已经找到人了。”
霍成渊淡淡‘嗯’了一声：“我先送小叶子去医院，你把贺清辞送回家。”
“送回家？”
“他跟林千语应该准备了婚房，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送他回去跟新娘子圆房。”
“可是……新郎好像已经换人了。”裴恒也是看八卦新闻的。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俩圆房。”霍成渊担心叶栀，迅速吩咐一句驱车离开。
裴恒：“……”
***
叶栀再次有意识时，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艰难睁开眼睛，果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霍成渊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沉，神色晦暗不明。
见叶栀转醒，他薄唇微颤似是想开口，所有的话仿佛又卡在喉咙里。
“我怎么在这儿？”叶栀见他这么纠结，扶着脑袋坐起身的同时先开口。
“你在墓地晕倒，我送你来医院。”霍成渊自然而然伸手扶她靠在床头，语气很轻，神色却依旧晦暗。
晦暗到叶栀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又觉得他好像有心事。
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问：“老公，你……不开心吗？”
霍成渊漆黑的眸光一瞬也不瞬盯着她：“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栀乖乖点头：“我记得，我在宁楚萱墓前磕到脑袋，还狠狠骂了贺清辞一顿。”
她说着下意识摸摸之前磕到的地方，立刻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宁楚萱的墓碑也不知道用啥材料做的，脑震荡都快磕出来了。
霍成渊蹙眉：“宁楚萱……墓前？”
叶栀不明所以：“不然呢？”
霍成渊神色复杂：“你在宁楚萱墓前说的那些话……”
叶栀终于想起她之前都说了些什么，不好意思咬咬唇：“是不是很中二？”
“中二？”
“就是幼稚。”
“……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清楚。”
叶栀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当时也是被贺清辞逼急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
霍成渊：“逼急了？”
叶栀腼腆一笑：“就是……我本来就很讨厌贺清辞，他之前又一直纠缠我。今天晚上还拿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证据逼我承认我是宁楚萱，我被他逼急了，只好骂他一顿。”
“只是逼急了？”
“对啊。贺清辞竟然还妄想宁楚萱会嫁给他，我让他清醒清醒。”
“……”
贺清辞纠缠叶栀，想拿她做宁楚萱替身这件事霍成渊是知道的。
作为宁楚萱曾经亦敌亦友的故人，作为叶栀的老公，他之前丝毫不觉得这两人有任何相似之处。
可今晚她一头撞在宁楚萱墓碑上之后，所言所行，所作所为，简直活脱脱一个宁楚萱。
他冷眼旁观，仿佛看到那个死去五年的姑娘又站在他眼前。
那一刻，霍成渊的世界观是崩塌的。
他想了很多。
从借尸还魂、鬼上身联想到时空管理局的快穿者。
在叶栀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找出最科学的那个可能性反复推演，越推越觉得很有可能。
贺清辞坚定不移认定叶栀是宁楚萱，王蔷看她是小狼女……
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模一样的口味，一模一样的人生轨迹……
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怀疑，再次因为今天晚上的种种事情变得更加清晰。
结果，叶栀说只是被逼急了而已？
霍成渊忍不住促眉：“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贺清辞和宁楚萱之间的私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据我所知，贺清辞一直很忌讳他跟宁楚萱的过去。不让人提，网上也没什么消息。”
叶栀心虚的偷偷看他一眼：“就……做了个梦。”
霍成渊更不能理解：“做梦？”
叶栀越发心虚：“就……第一次被贺清辞缠上后，我回家查了宁楚萱的生平。然后，晚上就梦见我自己变成了宁楚萱。还梦见她年少时被父亲家暴，是贺清辞救了她，给她买奶油蛋糕护手霜。后来他就变成贺清辞的小跟班，连他女朋友生理期的奶茶都负责买。再后来，就是贺清辞到处沾花惹草，宁楚萱作为他的女朋友，一边承受他的冷暴力软折磨，另一边还要帮他善后……”
霍成渊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
“后来听李潇然说过宁楚萱死亡的事，我还梦见过她被困在压扁的车里，嘴里冒着血泡，一遍一遍拨打他的电话最后被拉黑……当时我就好像变成了宁楚萱，很清晰的感觉到浑身的疼痛，死亡的窒息……”
“？？？”
“我也不清楚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宁楚萱的真实经历，但是我梦见了。醒来后就好像我自己亲身经历一样，心里很难受，也很讨厌贺清辞。今天他又这么咄咄逼人，恬不知耻的想要宁楚萱嫁给他。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就……忍不住骂了他一顿。”
说出实情，叶栀其实挺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