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的策略是对的。
服软示弱,永远是面对段舒的最好手段。
就像是有风度的百兽之王,并不真的时刻想着杀死谁,只要进入地盘的生物向她表现真心的臣服,她很愿意收起獠牙,与之友好相处,甚至给予庇护和照顾。他长得太讨喜了,顶着张谁都不服的脸,对她却这么乖。
由于宁远微弯着腰说话,段舒抬手就能摸到他的后颈。
他任她摸。
青年瘦而有肉,同时满足骨头和肌肉两个愿望。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比现在更瘦,整个人充满着易碎的美感,像一只饱受欺凌的幼兽,现在……看来一部优秀的,反响不错的电视剧为他建立了自信,气场不一样了。段舒心里有些惋惜,又替他高兴。
无论男女,都不能当一辈子的小宝宝。
段舒抚摸的动作很纯洁,只流连在颈项下巴之间。
指尖轻勾过锁骨,彷佛被电流窜过般轻轻一麻。
宁远眼眸深了又深,绿莹莹的眼看着几乎要饿哭了。
快让他亲亲啊!
光撩是怎么回事,好过分!
然而是他先任人宰割的,如今被当大猫撸,也只能默默忍受。
少顷,段舒像是享受够了,满意地收回手。
“不能哦,忍住。”
她清软的嗓音说出恶魔般话语。
低着头等亲亲的宁远睁大眼,一副随时被虐回狗狗原形的样子——为什么不能!倒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每个女孩都想被他亲吻,可是段舒一直释放出来的无声讯息都是ok,他都预备过了这个检查站就加大油门的,结果被踩了个急刹车,轮胎都要刹爆了。
“为什么?”
憋得太狠,他的声音发哑。
确实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她心泛欣喜,笑意溢在勾起的唇角。
“啊,”他秒懂,控诉:“你在逗我玩!”
哪有说穿的,更可爱了。
段舒忍不住低笑,边笑还要推他的肩:“不行,看见你我就想笑,犯规啊,你太可爱了。”
换个人来被溜着玩要生气了,可是宁远看她笑时眉眼弯弯,前会儿跳舞时映着月色的眼,这时只倒映着他的脸,真是说不出的……令人高兴。这不是能宣之于口的大事,像上课偷吃糖,悄咪咪地化开的甜,使他根本没办法对她生气。
“可爱你就亲亲我啊。”
他撒娇。
段舒扬眉:“你是小孩吗?只会要亲亲?”
“当然不是,”宁远否认,他想对她做的事多了去了:“可是这里不能做啊,我还是有分寸的。今天你任务超额完成,导演明天应该想办法的折腾你,让你失败一回……你得保留体力,我不能让你下不了床。”
……
好有自信一男的!
段舒笑睨他,他好无辜的看回来,一点不觉自己说了傻话。
他的战略是对的,她对强势得罔顾对方意愿的人确实不会想长久发展。
做朋友也不行。
但男女之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花前月下,情不自禁的轻吻一下,不是错,她的确有释出这样的意向,氛围也足够暧昧。他有形状优美的嘴唇,与他亲吻的体验肯定不错,只不过……
宁远都这么问了,态度又软又乖。
让她比起亲他,更想欺负他一下。
看到狂摇小尾巴的奶狗求撸,立刻将它掀翻,看它四脚朝天翻不过来不是正常操作吗!段舒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行吧,你闭上眼睛,我来做主动。”
“好!”
只要她愿意亲近自己,别说闭上眼睛了,让他进被窝都行。
宁远合上眼。
段舒轻咳一声,将嗓子眼的笑意压下去。
闭着眼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其他感官便被无限放大。他能闻到她发端的淡淡甜香,想象到她温软的一面,正因为平时有多刚强冷艳,这一刻的温柔才更加难能可贵,使他心醉神迷。他等候落在唇上的柔软,等了又等,最后左耳迎来微疼与一阵麻痒——他惊讶地睁开眼,发现段舒早已退开两步,笑吟吟地看住他。
她居然咬他耳朵!
段舒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我那天看了部电影,说左耳靠近心脏,有什么甜言蜜语就对着左耳说……我不太会说话,只能用行动了,喜欢吗?”她刚才叼住他耳垂,舐了一圈又咬一下,整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不给他反应机会。
呜。
好气。
但是,说不喜欢是假的。
宁远一脸委屈巴巴的渴求,完全不满足:“没有了吗?”
“没有了啊,回去睡觉吧!”
说着,段舒果真痛快回房,不留下一片云彩。
独留宁远一人在走廊上愣神。
左耳耳垂像着了火般发烫,他懊恼地抬手去揉,结果更烫了,比第一次自己不懂事用针穿耳洞后发炎更热。宁远在走廊里吹了小半会的冷风才平息下来,焦躁一如情窦初开的高中生,抑制不住地去思念她,为她丁点动静躁动不已。
“烦死了……”
他双手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