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风一愣,顺势看着陆知轻的手臂。尽管有病号服的遮挡,但他还是清楚地看见那人清晰可见的血管处有一大片的淤青。
他闭了闭眼,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捧着陆知轻打针的那只手到嘴边轻吻了一下,安抚道:“没事的,这只是营养液。”
“不要……”
“乖点,一会儿我就让护士拔掉,不会痛的,好吗?”
陆知轻抽泣的幅度越来越大,莫行风生怕陆知轻会哭厥过去,只好擅自做主,小心翼翼地把针尖抽了出来。
是护士看见会眼前一黑的程度。
“他怵针,实在没办法。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莫行风向刚想发作的护士说明原因并道歉,对方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嘱咐道:“现在病人体力不足,得多吃多补才行。吊瓶打不了,后续如果还需要打别的针,麻烦你们多配合。”
陆知轻对“针”这个字眼害怕到了极点,尽管在他人面前尽力忍耐,莫行风还是能从他颤抖的手感受到那股恐惧已不算普通。
等病房内只剩下两人后,陆知轻终于克制不住,开始大口地喘气。
“伤害你的人,是谁?”莫行风拿起陆知轻些许冰凉的左手,让对方的手掌靠在自己的脸颊边磨蹭。陆知轻的注意力转移到手掌的温热上,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手指,想用指尖碰一碰莫行风的脸。
后者听完这句话后缩了缩脑袋,潜意识告诉他这些事情应该全部忘记。沉默了半晌,陆知轻还是清了清嗓子,道:“是徐青月。他给我打针,还有……”说着,陆知轻瞳孔一颤,嘴唇僵硬地张了张,“拿刀子,划我的茉莉。”他又想起自己最珍贵的茉莉,在徐青月的手下变成了残次品。但这一切怪不了谁,是他心甘情愿落入对方的手掌心。
莫行风忍不住握紧了陆知轻的手掌,眼底也逐渐湿润。
“你不听话。”
“证据够了,徐青月他逃不了了。”陆知轻听不得莫行风接下来要说的话,连忙打断对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莫行风的手问道:“贝莉呢?她还好吗?”
莫行风眼皮一跳,“她就在隔壁病房里躺着。挺好的,至少比你好。”这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陆知轻听后又心虚地将眼神挪向别处,小声说:“对不起啊,行风。”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对上莫行风冷漠的眼睛,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有什么资格可怜呢?一边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冒险,一边又让莫行风放下手中的事情来救他,不过是在感动自己罢了。陆知轻敏感的猜测似乎在莫行风的沉默中得到了证实,心里无比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