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抵刘静之这人确有些与众不同, 洛云升又不太?确定这是乘风散了——这么一个医术世家的公子, 应当不会做这种贩药的恶事……吧?
带着满腹怀疑, 洛云升等了几秒,刘静之东瞧西?看觉得四周无?人, 才握着洛云升的手压低声音说:“这是祖传的迷药,无?色无?味,我?爹知道我?配这东西?出来得打?死我?!但我?就是被打?死也要把迷药给你!”
洛云升“……”
果然。
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干不出贩药这种很需要脑子的活计。
更何?况,这小纸包里要是御风散、乘风丹之流,刘静之今日势必走不出靖安王府。
洛云升总算松了口气。
刘静之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转了个来回,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他这祖传迷药的功效:“四分之一下去?就能睡五六个时辰,药性上来的时候兑水喝,少受好多罪!”
洛云升想?说“好好好”感谢他的送药之情,可刘静之丝毫不会看人眼色,还沉浸在?自己的感叹里:“想?我?刘家世代行医,竟配不出能解这御风散的解药,只能用迷药来做安慰剂,真?是愧对祖宗、愧对世人!”
说完,刘静之大?大?的眼睛看向洛云升。
洛云升:“……”
面对刘静之的渴望认同的表情,洛云升不得不配合道:“不必愧疚,世上能治之病终是少数,能救一人已是无?量功德。”
刘静之大?为感动,拉着他的手,险些落下泪来,“静桓果然是真?君子,世上无?几人能如此体谅我?们医者的难处。世上的疾病千万,能治疗其一已是难得。”
洛云升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担心容渊要是从不知哪个角落看见,晚上又要发疯。
刘静之对此一无?所知,又叨叨着说了好些医者仁心却?不被患者理解的苦楚,直到洛云升脸色越发苍白,他才想?起今日到靖安王府除了送药,更重要的是劝说洛云升不要再去?见山雅集。
“静桓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再去?见山雅集,那御风散吃一次就已然很难熬了,若是多吃几次可就戒不掉了,人会废掉的!”
“你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更何?况你如今是靖安王……妃,身份已然不同,就更要谨慎!”
“万一那靖安王觉得你麻烦不想?供着你,你顷刻就死了!来这世间一趟多不容易,多活一日是一日,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说着,刘静之摸出一封拜帖,恨恨道:“而且那柳云岚真?不是个东西?,那伪君子为了再请你去?又把请帖发到我?这儿来了,你瞧他从前哪儿睁眼看过我?们这些医官?全?都是奔着你来的!”
“从前咱们是不知道才上了他的当,如今可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说着说着,刘静之猛地一跺脚,又骂:“这靖安王也不是好东西?,你都发作了他也不请医官来给你瞧病,算算时间得发作一两次了吧?要是早叫我?来,我?早把这迷药给你,你能少受好多苦!”
“你生得如此俊俏,外面多少姑娘想?嫁你都嫁不着,他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真?是……”刘静之慷慨激昂,洛云升长叹口气,阻止道:“静之兄,你再大?点儿声,靖安王马上就进来与你理论了。”
刘静之瞬间收声:“……”
是哦,差点忘了这是靖安王府,失策失策。
刘静之摸摸被绑红了的手腕,想?起自己受的折磨,觉得靖安王可恶可恨,但转念一想?洛云升还好好活着竟然又有些感激这靖安王了。
走到这一步,还能如何??
他这兄弟算是狼入虎口,往后的日子还不知该怎么过。
他正担忧,便见洛云升面色越发不好。
即便出门前容渊已给洛云升上了些胭脂也很难彻底遮住病中的衰颓。
刘静之赶忙拿出木枕替洛云升垫上,搭上脉门,好一会儿才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药性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再有个一两次就这乘风散就解了。”
“只是身体易好,心瘾难消。”
这会儿,他又觉得这靖安王府是个再适合不过的宝地,至少柳云岚打?死都进不来,没法儿威逼利诱洛云升,叫他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只是柳云岚终究是名动天下的名士……
刘静之叹了口气:“总之你千万别去?,我?也不去?,管柳云岚想?什么,咱们就是不去?,气死他!”
洛云升掐了掐眉心,抬眸,也没说去?还是不去?,问刘静之:“那日许多细节我?已记不清楚,你可否再与我?说说?”
“我?究竟是如何?吃下的乘风散?”
“还不是李成那个色/欲熏心的狗玩意儿!”刘静之说起这个就来气,拳头握得死紧,“花钱买来的见山贴,整天挂在?口上的除了钱还是钱,说得好像就他家有钱似的!”
“就是他把乘风散下在?你酒里的。”刘静之猛拍自己脑袋一下,懊恼道:“也怪我?,我?都瞧见他给你下药了却?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你饮下毒酒……”以至如今回想?还心有余悸。
“那日你我?着燕居服临水而坐,我?读医书,你作辞赋,羽觞随水而至,嘉宾畅饮。”
“多美?好的光景?”